林慕安也注意到他們兩人了，目光在餘念身上微微一頓，擦肩而過的時候，他們隻是微微頷首，算是打招呼了。
今日的餘念似乎與常日有很大不同，看起來既沉悶又古怪，林慕安心中還在疑慮，就聽父親問道：“剛才那兩個人你認識？”
“嗯。”林慕安輕輕地應了一聲。
中年男人倒也沒再問什麼，步伐依舊有條不紊的往前走著，隻是平日裏銳利的目光此刻多了幾分疑慮。
餘白開著車並沒有往家裏而去，而是駛向了某個心理谘詢工作室的地址，幾乎每年的這天他都會陪餘念來這裏做一次心理疏導。
按照慣例，吳憂會在這一天專程空出半天的時間來接待餘念，兩個人會像是老朋友兩個人會坐在一起喝茶聊天。
這次也是一樣，見了他們，吳憂很是熱絡的說：“好久不見，你們兩兄妹還真是越來越出色了，特別是我們家餘念，可真是活脫脫一個大美人。”
餘念對這種誇獎的話向來是寵辱不驚，而是盯著吳憂的胸牌看了一會，說道：“升職了啊。”
吳憂笑了笑，“觀察依舊這麼細微，厲害。”
兩個如往常一般聊著天，餘白早已經退了出去在外麵等候，餘念還是那句話，“你知道的我沒病，隻是每年這幾天都容易心情不好。”
吳憂趕緊應道：“是是是，你就當陪我聊聊天，咱們就隨便聊。”
餘念從裏麵出來，倒也沒有任何異常，隻是情緒依舊不高。
餘白本想送她回家，卻被她拒絕了，“我想自己一個人逛逛，不用管我。”
餘白有些不放心，但也深知她的脾氣，一旦決定的事執拗的完全聽不進任何人的勸告，有時候堅持自己是好事，但是執拗就是毛病了。
“那好吧，你記得早點回家。”
“嗯。”
霓虹閃爍，江邊的風吹在人身上有些涼，不過晚上散步的人倒是挺多的，他們大多三兩成群，言笑晏晏，麵色柔和，閑庭闊步。
餘念走在人群裏，聽著耳邊的笑聲，突然開始輕鬆起來。
她站在廣場中央一座大雕像下靜默了很久，似乎透著時光看見一個五六歲的小姑娘，穿著灰色的小棉襖，頭上戴著一大紅色的帽子，脖子上圍著大紅色的圍巾，睜著漂亮的大眼睛，眼眸明亮，看著過往的人群，神情專注而認真。
那個小姑娘說她在等人，等媽媽來接她。
“念念——”身後似乎傳來呼喚她的聲音，她忙轉過身去尋找，隔著人群她似乎看見有一個女人站在遠處，望著自己的時候，那人依舊有著溫和的眉眼，動人的笑容。
她心中一動，急忙追過去，隻是那人已經消失不見。
這一刻，再一次被巨大的失望包裹，她忍不住蹲下身去，將頭埋在懷裏，眼淚滴答滴答落在地上，低低地喊了一聲：“媽媽……”
再起身的時候，她已經收起了眼淚，隻是蹲久了腳有點麻，她突然有些想喝酒，甚至有了宿醉一場的想法，這個想法其實過於衝動，然而也沒多想她就走進了附近一家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