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念接完電話,隨手就放下了手機,又沉沉的睡去……
她做了一個夢,夢裏是一個陰雨天,空氣中彌漫著燒盡的焚香殘留的氣味,一支送葬隊伍沿著墓園鋪著碎石子的小路往裏走。
走在最前麵的是一個成熟男人,手裏還端著一副遺像,男人眼窩深陷,麵色蒼白憔悴,消瘦的身形,絕望的眼眸,仿佛一陣風就能瞬間吹走。
最後,他們在一處墓碑前停下,灰蒙蒙的細雨把整座墓園淋得晦暗又蕭索,蒼綠色的矮鬆在這斜風細雨之下顯得異常沉默,仿佛沉重的哀悼。
牧師在念著亡者往生的祈禱詞,灰色悲涼的石碑上刻著死者的名字和生卒年,以及一張鑲刻在石碑裏的照片。
儀式完成之後,除了那個成熟男人所有人都走了,空氣中有種令人悲傷的涼意,深愛的妻子,此生再也見不到了,他忽然跪在地上悲慟大哭,眼裏無光,透著一片死寂。
“啊——”餘念尖叫一聲從床上坐起來,額頭上布滿了一層冷汗,她捂住心髒的位置,那裏傳來陣陣疼痛,夢中的那些畫麵太過清晰,她看的清楚,那個男人就是林慕安,那個墓碑上刻著偌大的兩個字“餘念”,那個墓裏埋葬的人是她,又不是她。
她搖搖頭,試圖將這從腦海裏甩出去,然後深呼吸,告訴自己,這隻是一場夢。
……
晚上接到林慕安的電話,林慕安依舊有意無意抱怨說他奶奶又在給他物色對象,讓她幫他出出主意。
說到這裏,餘念恍然才想起今早她似乎接到了一個林慕安奶奶打來的電話,想起老太太今日在電話裏說的話,又想起那個噩夢,完全就是遷怒,帶著點惡意道:“誰讓你平日裏浪蕩不羈花邊太多急壞了老太太,平時多收斂點,別最後腎虧了,傳宗接代的能力都沒有了。”
林慕安惡狠狠呸了一聲,“我腎虧不虧你要不來試試?我怎麼浪蕩不羈呢?還有我怎麼花邊多呢?”
“非要我說?”
“你趕緊說,我還真想聽你能扯出什麼。”
“嘿,你還別說,我今天還真就在網上看到你的新聞了,“你突然人模狗樣我都差點認不出你了,身邊還挽著一女明星,我聽簡煦說了,那個女明星是你在花大力在捧的新人,都被記者拍到深夜她從你的房間裏出來,這條新聞還被你壓了下去。”
聽到這個,林慕安簡直哭笑不得,氣急敗壞罵道:“簡煦那王八蛋怎麼沒跟你說,那個女人是被我從房間裏趕出來的?”
“哦,他沒說,隻讓我親自問你。”
“你等會。”
電話那邊靜音了好一會,再傳來人聲的時候,那邊傳來一聲鬼哭狼嚎聲,“餘念,我剛和林慕安決一死鬥了,我發現我打不過他,以後就不能賣消息你了。”
餘念抽了抽嘴角,心想簡煦這個人啊,真不是一般的混賬,臨死前還要拉自己下水。
林慕安聲音淡淡響起,似笑非笑,“餘念,是這樣嗎?”
她立馬擺脫幹係,“別聽他胡說。”
“哦?”林慕安輕笑出聲,心情突然尚好,“我可不可以理解為你很在意我的事?”
她幹笑,對方不留任何喘息機會,繼續道:“其實你大可不必這麼麻煩,你親自問我,我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