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念這會心裏有些七上八下的,笑道:“奶奶我幫您。”

老太太既不出聲反對,卻也不告訴她該做些什麼,餘念幹站著也是頗有些尷尬,掃了掃周圍的花草,頗為驚歎道:“您種的這些花草似乎都有藥用價值?”

老太太聽到她的話,嘴角終於有了溫暖的笑容,“說說看。”

對於生物專業高材生的餘念來說,這一點真的不算什麼,娓娓道來這些花草的的藥用價值。

她心知老太太估計也是懂藥理的,但也不會有意賣弄自己的才學,她說的也都是些淺顯易懂的知識。

對於老太太來說,餘念言語輕輕,笑意淺淺,置身一片孑然的盈綠中,無疑是美好的。

記憶裏,有一個少年站在藥櫃前,聽聞她的名字,揚了揚眉,“白芷,性溫,味辛微甘。”

他說這話的時候,有笑在嘴角展開,如清風拂麵的溫柔,從此竟成了一生的想念。

後來那個少年,在一次的搶救傷員中,死在了前線。

再後來,她收到了一封從遠方寄來的信,少年在信裏說:“阿芷,再見到你的時候,山茶花應該開了。”

老太太斂眸,再睜開眼睛的時候,嘴角掛著雲淡風輕的笑容,與君相離別,送君到村口,夕陽身影長,自此各天涯,淚眼竟相看,生死互吻別。

餘念看著老太太一陣恍然,老太太並不如自己想象的那般不講理,而是一位十分平和的老人家,老太太突然開口,“如果願意,就陪我去菜地裏采摘些蔬菜回去,等會做給你們吃。”

餘念看著老太太一陣恍然,她的奶奶也是這樣,即使身價不凡,晚年生活依然可以平淡家常,餘念一時子覺得親切了不少,高興地應了一聲:“好啊。”

田間勞作對於如今的餘念來說,實在是新鮮難得,她雖在小鎮裏待過很多年,卻並不像其他孩子那樣春耕秋收時需要幫父母去田間勞作。

她小時候性格孤僻,奶奶為了釋放她的天性,更多的是領著她漫步在鄉間的小路上,會教她認識路邊不知名的花,遇見成群螞蟻的時候會讓她用心觀察。

和小鎮裏的其他婦女比起來,奶奶活的知性優雅,又處處透著隨意散漫。

生活在鄉鎮,更像是享受生活,而不是被生活所迫。

老太太說需要挖幾根白蘿卜,她聽了跑到種蘿卜的那塊菜地蘿卜去了,她以為隻需要輕輕一拔便可以拔出蘿卜帶出泥,然而總是事與願違。

遠遠的,林慕安拿著魚竿走過來,看見她蹲在地上正和一根白蘿卜較勁,走上前饒有興趣問道:“和蘿卜較什麼勁?”

餘念抬眸詫異的看向他,“你怎麼來呢?”

“路過。”

“哦,那你走吧。”

林慕安一噎,看著她又將目光落在那顆蘿卜身上,一副誓不罷休的模樣,奈何下一秒她因為用力過猛,蘿卜是拔出來了,卻也是一屁股坐在地上了。

他撲哧一下笑出聲,再被她瞪了一眼之後,強忍笑意,伸出一隻手拉她起來,正好試了試她的手溫,手心正暖,這才放心不少,又伸手替她拍了拍衣服上的泥土,關心問道:“沒事吧?”

她也不是那種嬌嬌弱弱的姑娘,搖頭道:“沒事。”

又看了看剛才被自己拔出來的蘿卜,當即露出十分欣慰的笑容。

這個世界上再也沒有比努力了就有結果更讓人欣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