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白衣秀士隻是安靜地吹簫,並未和歌。簫聲宛轉悠揚,如九天星閃,如深穀花開。林中百獸,都聽得如癡如醉,連呼吸都不敢沉重,怕擾了秀士的蕭聲。
一曲吹罷,全身三萬六千個毛孔盡數空靈起來。
“君子可知此曲之意否?”
秀士收蕭而立。此番見得,才發現這個娘娘腔已沒有初見時的那種陰陽怪氣,反而是白衣飄飄、器宇軒昂。
“尊者此曲有情有意,然不知何家女子惹得尊者千回百轉相思望斷呀!”
“君子雖知弦音,可知雅意?”
“此曲三章,初章歡快,乃兩情相悅之意;次章回旋,表情路之多舛;終章悠遠,莫非是情已堅難舍難離?”
“君子確知我也!”秀士拂袖拱手,長施一揖,“當如是,君子可解?”
“我覺得吧,愛人應尊從本心,而非他物。我雖不知你二人因何相愛又為何分離,但這樣勇於相悅卻怯於相守,用我們當世的語言來說,就是不以結婚為目的的戀愛都是耍流氓。”
“勇於相悅卻怯於相守?耍流氓?”
“是呀,你既不敢娶她為妻,又為何要與她兩情相悅呢?不娶何撩啊?”
“我怎不願與她雙宿雙飛呢?隻是她的父王……”
“我覺得那些隻是借口,若你真的想與她在一起,哪怕天涯海角、火山冰河也不離不舍。你以為是為她而想,可知她的心意又是如何?”
“她的心意?”
“是呀,你應該跟她表白。就是將你的心意告之於她,若她與你心意相通,你們便執手天涯。若不然則相忘於江湖,兩不相幹。何必在此扭扭捏捏的。”
“君子所言極是,老夫在此思極也未知弄玉心意。當與之表白,當與之表白……”白衣秀士不住地念叨著,手竟有些微微的顫抖。
“蕭郎心意我已知之,願與蕭郎鸞鳳和鳴!”樹林之中走出一位款款的素衣女子,雖是普通人家的衣衫,卻遮掩不住身上雍容貴氣。而在素衣之下,又隱隱有靈秀仙風。
“弄玉!”
“蕭郎!”
二人輕擁之後,又垂手長揖。
“惜無媒妁之言,弄玉受苦了!”
“得蕭郎為眷,縱山遙水迢又有何苦!”
“得弄玉為侶,此生足矣!”
“那我來現成做個證婚人可好!”
“君子有勞!”
“天地為媒,日月為證,有男蕭郎,有女弄玉,做比翼鳥,結連理枝,頷首白首,永得同心。”
二人禮畢,青鸞白鳳從林中飛出,蕭史騎青鸞,弄玉駕白鳳,繞樹三匝,高飛遠去。
我也是看得癡了,想象著有哪天我也可以與伊西斯有這樣的場景。
不、不,不對,他還沒給我開門的鑰匙呢?
思想間,眼前一陣恍惚,一道白光閃過,眼前的樹林鳥獸都消失不見了,隻有一把白玉簫出現在蕭史剛才的位置。
這莫非就是開門之鑰?我走上前取下白玉簫,身後傳來了呼啦啦的聲音。
土牆倒了!
……
“又過了一關,這次速度還挺快!”紅柳又是踩著金烏輪一馬當先地進來。
“白玉簫?”伊西斯走進殿內第一眼就發現了我手中的白玉簫,“好生精致啊!”
“是呀,方才這裏有一位白衣男子,教了我很多音樂之事。然後又出了很多題目,幸好我都答上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