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師傅說的來龍去脈,張山山瞠目結舌。自己的運氣還真是不好,穿越當了道士,還趕上了道士最倒黴的時間地點。
不管如何倒黴,這日子還得過。張山山首要解決的問題就是吃飯問題。天氣漸冷,野果子野菜漸少了,寺院施粥的次數也越來越少了,師徒倆常常僅靠向殘餘信眾化緣度日---就這還得看天氣如何。
一天,在化緣歸來的路上,張山山看到一隻野兔,半死不死的走得很慢,不知道因為什麼。既然有送上門的肉食,小夥子當然不會拒絕,三兩下捉住了兔子,拎著就回了玉虛觀。
在玉虛觀牆外,野兔被上了烤架;張山山堆了一些柴火,準備烤野兔了。香氣漸起,張山山突然發現虛雲子出現在身旁,尷尬地跟師傅說:“師傅,那個,不知道咱們能不能吃葷…”
這話一出口,張山山恨不能抽自己的嘴巴。明知道師傅是吃素的,要是師傅說不能吃葷,豈不是連自己那一份也沒了?
隻見虛雲子死盯著烤架上的兔子,猛嗅了幾下,說道:“你師傅我茹素五十餘載…”張山山感覺心都快跳出來了。隻聽得師傅繼續說:“今日窮途末路,也要開一開戒了。”
於是師徒二人風卷殘雲般消滅了這隻兔子,連啃得幹幹淨淨的骨頭也沒放過--留著燉湯喝了三天。
反正這個大戒都破了,幹脆都破了吧,張山山如此想。幹脆,他按照前世網上看到的一些方法,在山裏挖陷阱、下套子,試圖捕捉野物。
一開始自然是不成的,十個陷阱(套子)有十個套不中。後來一個曾經的獵人信徒看他們師徒可憐,指點了他幾手,於是張山山的捕獸計劃漸漸也有點收獲了,偶爾也能套個兔子、小鳥什麼的了。偶爾獲得的野物,加上到寺院後山偷的幾顆大白菜、田地裏偷的一點糧食,使得兩師徒勉強熬過了這個秋天和半個冬天。
雖然偶有野物補貼,可是兩師徒還得穿衣蓋被,虛雲子在上次“打砸”事件中受了內傷一直未好,需要吃藥治療。沒辦法,盡管是天冷路滑,張山山還得出去化緣。
山中住的都是苦哈哈,化不到什麼的。張山山下了山就直奔杭州城,那裏畢竟有錢人多,隨便拔根汗毛就夠他們師徒生活了。
“…汪汪…媽的…汪汪…彪子…”一陣臭罵聲夾雜著狗叫傳出深宅大院,張山山連忙退避三舍。
時下時局不穩,許多百姓生活艱難,再加上被扣上“通敵”的帽子,這化緣工程實在難度很大。態度好的,也許給點殘羹剩飯,碰到態度惡劣的,一陣子臭罵甚至狗咬是免不了的。大半天下來,冷飯倒是得了兩份,銅錢就一文沒有。
“咱這道爺,連要飯的都趕不上。”張山山站在街頭,拍著自己的頭。可是想起老邁的師父,這化緣還得進行下去。
猛聽得前麵一陣子鑼鼓喧天,張山山趕快向前走,他想沒準是開業什麼的,這時候老板為了討個吉利,往往都能賞幾個。
燕來樓,門麵裝飾得花團錦簇,有人在敲鑼打鼓;十幾位姑娘穿紅帶綠,賣力招呼客人。一幫貌似的“讀書人”在門旁對著幾張紅紙,議論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