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個有些蕭瑟的夜晚,夏雨寒久久不能入眠。
諾林的戰靈已經覺醒,但是夏雨寒還沒有想好這個孩子以後該走的路,她自己現在也沒有目標,當初帶著還在繈褓之中的諾林一路殺出重圍的時候,她想的隻是怎樣才能活下去。身為戰歌一族,她本身就是一個天生的戰士,天賦血脈傳承了先祖所有的戰鬥藝術,所以,她的劍下從來都沒有憐憫。忒伊亞的死直到現在也沒有查出線索,到底是為了什麼,又是哪個勢力所為,這一切都隨著時光的流逝悄然變成了一個謎。
記憶的閘門又在這清澈的月光流淌中打開。
她和忒伊亞最終在第二天的宿醉中跟上了彼得和巴頓的步伐,她們來到米蘭大陸隻是一個意外,又或許也是命運的安排。
晨曦的陽光沐浴著整個小鎮,也沐浴著陽光下,那四道長長的背影。一路同行,收獲的不僅僅是友情,也有愛情。
忒伊亞畢竟隻是一個懵懂少女,家族的破滅隻是讓她的外表蒙上了一層冷漠的偽裝,而當這層薄薄的偽裝被愛情的甜蜜輕輕撕開後,淪陷也隻是時間的問題。
彼得的粗獷和豪爽深深打動了忒伊亞的心,那些生與死的戰鬥,同甘共苦的情景,歡樂與淚水的交織,以及彼得接到家族召喚後那一夜的無言沉默,都讓忒伊亞像一隻無助的飛蛾,義無反顧的撲向那朵熊熊燃燒的火苗。
現在想來,夏雨寒也不知道忒伊亞的選擇是否也是命運的安排,也不知道當彼得靠近時,忒伊亞是否會想到今天的這個結局,都說命運多舛,但是這種讓人無奈的結果仍然讓她的內心無法接受。
她恨過彼得,雖然這一切並不是彼得的錯,但是恨一個人,夏雨寒覺得從來不需要理由。每每想到現在的彼得已經高高的坐在王座之上,成為了彼得大帝,卻無法保護忒伊亞不受傷害,她都覺得這一切真的很可笑,也許權利和力量,真的能蒙蔽一個人的智慧和聰穎的心。
淡藍色的彎月悄悄消失,明媚的陽光透過巨大的落地窗緩緩灑落下來。
天亮了。
當溫暖的光照射在夏雨寒臉上的時候,她已經重新調整好了心情,拿起斜靠在床沿邊上的大劍,諾林應該也要醒了。
銀白色的短發在清風中飄舞,一如以往,娟秀而美麗。
城堡的庭院裏,黑甲騎士們已經起來正在練習戰技,很簡單的劈砍與格擋,但是卻顯露出他們曾經浴血戰場的本質。他們需要在這裏停留到明年,然後護送諾林和夏雨寒去往君士坦丁。
小諾林也已早早醒來,正坐在院子中的矮椅上觀看騎士們的訓練,雙眼中透露著無盡的渴望,一把把大劍的揮舞,一聲聲震耳欲聾的嘶吼,都讓他熱血澎湃。
看到夏雨寒出來,小諾林蹦蹦跳跳的跑到夏雨寒身邊,親熱的拉著她的手,說:“小姨,小姨!”
看著小諾林,夏雨寒露出一絲寵溺的神情。
“告訴小姨,你覺醒的戰靈能力是什麼?”夏雨寒很好奇的問道。
小諾林歪著頭仔細想了想,說:“那個神說這叫做寒冰武裝,現在我的腦袋裏有一片雪花形狀的東西,它好像是可以繼續升級的,然後還給我帶來了一個叫做精神專注的能力,恩…可以讓我探測周圍的東西。”
諾林一邊思考一邊說,中間還停頓了一下組織語言,很顯然,他解釋的很吃力,對於一個八歲的孩子來說,這確實有些過於為難他了。
夏雨寒聽明白了小諾林含糊不清的解釋,隻是讓小諾林試著去掌握他所得到的能力,畢竟寒冰武裝這個戰靈她從來沒聽說過,也無法給予小諾林在這方麵的幫助,隻能讓他自己去摸索。
小諾林開始了對力量的追求。
夏雨寒已經把星力的冥想方法交給了他,同時武技的訓練也比以前更加嚴苛,小孩子的耐心總歸是有限的,夏雨寒要求的準確、角度對於小諾林來說簡直是一種折磨,但是,自從夏雨寒拿著她的那把巨劍當著諾林的麵在極短的時間內做了一千次斬殺動作,並且出手角度、節奏、力量、乃至震顫的幅度都一致的時候,小諾林徹底的不再抱怨這種苛刻的訓練,而從騎士們私下裏的聊天中,他也知道了,他的小姨是一個很厲害很厲害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