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鯤搖搖頭,道:“不是我,是一位帶著狐狸麵具的女俠救了我,你看,她就在那裏。”說完他抬頭就向那處土坑看去,卻發現原先站在那裏的女子已經消失不見,地麵上的銀色盔甲與細劍也沒了蹤影。
“怎麼消失了?”衛鯤撓了撓頭,沒有弄明白她去了哪裏,他拿了這位女俠盜的仙果,心中對她很是歉疚,還欲想辦法報答,但現在一看也隻能作罷了。
檀策不明白衛鯤在說些什麼,他試著活動了一下四肢,發現身體已經無恙,便緩緩站起身來,對衛鯤拱手道:“鯤公子,看來我是吃了仙果,受此大恩,無以為報,而您的膽識與胸懷更是令在下佩服,今後,我願為您牽馬執蹬,隻希望您不嫌棄我低微的身份。”
衛鯤連連擺手,微笑道:“何出此言?將你打傷的乃是我衛氏之人,我不過是挽回他的過錯,所以你不必覺得受了我的恩惠,而在我看來,普天下人並沒有高低貴賤之分,自然也不會嫌棄你的身份。檀策兄弟,我願交你這個朋友。”
“朋友……”檀策輕念這兩字,將拱手之禮改為抱拳之禮,他爽朗一笑,道:“如此甚好,常言狐朋狗友,大概意識是朋友裏一個要機靈,一個要忠誠,而我們正符合嘛,哈哈!”
“額……常言又錯了。”衛鯤麵色尷尬,莞爾一笑。
“是麼?哈哈哈,那以後還要拜托你指正啦。”檀策大笑不止,他也明白自己好像又用錯詞了。
這兩人你一言我一語,有說有笑地離開了樹林,而在一顆樹梢之上,那位戴著狐狸麵具的女子正靜靜看著兩人的背影。
“說得倒是好聽,天下之人不分高低貴賤?哼哼,隻怕是嘴裏說得是一套,手中做得又是另外一套,”她回味著衛鯤的話語,不屑地搖了搖頭,又道,“灰貓和駁……錯不了,一定就是那兩隻混球了,給我等著,姑奶奶不會白吃這個虧的……”
…………
當天傍晚,結束了今日的巡遊,告別家住城南的檀策,衛鯤騎著照夜白獨自回到了位於吳城之北的衛府。他才到大門前,就見一個丫鬟眉頭緊皺地站在門外的柱子邊,來回踱步,似乎內心十分不安。
“秋月姐,你怎麼在這裏?”衛鯤遠遠地打了個招呼,他認出了這是大丫鬟秋月。
秋月一扭頭,見到衛鯤終於回來,她提起裙擺,飛快地向衛鯤跑來。
為防止照夜白傷人,衛鯤翻身下馬,主動走了上去,他觀察秋月的眉宇之間,內心隱隱有不妙的預感。
“鯤少爺,你到底做了什麼啊?為何知芳夫人會親自登門,說要嚴懲你?”跑到近前的秋月拉住衛褲的衣袖,她的第一句話就讓衛鯤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
見不是蘇嵩的事,他暗暗鬆了口氣,對秋月微笑道:“無妨,大概是個誤會,等我好好解釋一番,就會沒事了。”
秋月拍了拍胸脯,沒好氣道:“你呀,真是太能惹麻煩了,明知道自己沒有實力,就不能隱忍一點麼?你是不知道,潘家少爺的整個鼻子都塌了,這是不是你弄得?”
衛鯤想起潘金局是被照夜白一蹄子踢在臉上,不禁回到看了一眼身後的馬駒,馬駒似乎被它的這一戰績很得意,朝著衛鯤晃了晃耳朵。
“當然不是我,都是這匹馬突然發狂,隻是馬到底不是人,不能和它計較,這真是難為潘少爺了。哎,琿虯兄有沒有出什麼事?蘇嵩兄又如何了?”衛鯤明知故問,想看看自己是否會麵臨衛容德、衛納言以及已經嫁入潘家的那位衛知芳的三堂會審。
秋月輕歎一聲道:“琿虯少爺似乎腦子受了傷,現在都昏迷不醒,而蘇嵩大人好像沒出什麼事啊?”
聽到這番話,衛鯤點了點頭,與秋月一同向衛府大門走去。他才踏進衛府,就見大理石鋪成了迎客路兩邊已經站了兩排家丁,他們一個個手持殺威棒,麵色冷厲,在燈火的映襯下顯得有些可怕。
“方才我已問明白,潘少爺與琿虯少爺的傷,的確是鯤少爺縱馬蓄意所為,左右家丁,將其拿下,捆縛起來,送至宗人大堂之中!”
就在這時,秋月的高呼聲從衛鯤的背後響起。
這一聲的確出乎了衛鯤的意料,但他也沒有太大的反應。
鬆開照夜白的韁繩,衛鯤伸手揉了揉眉心,他並沒有看麵有得色的大丫鬟,而是平靜問道:“誰敢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