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金竹之液(1 / 2)

衛府,衛容德的書房之內。

“兄長,為何你要偏袒衛鯤?這一瓶金竹液怎麼說也不能賞給他啊!”

衛知芳看了眼被放在書桌上的一隻玉瓶,麵色焦急,以尖利的聲音說道:“我兒被他暗算,至今還難以開口說話,需要金竹液助其快速肌骨愈合。”

“知芳,你以為我不清楚事實如何麼?”衛容德坐在一張披著虎皮的紅木椅上,輕輕搖頭,他的眼神明亮,令剛剛還義正辭嚴的衛知芳在一瞬之間低下了腦袋。

“兄長,這些年他被如此打壓不就是你的意思,難道你要改變自己的態度?”衛知芳低聲詢問,她對衛容德的所作所為充滿了疑惑。

“好了,你不必多問!”

衛容德皺眉,他的語氣了冷了下來,道:“我本意是讓衛鯤被欺侮一番,才好金竹液贈予他,沒想到你的兒子竟能如此有為。但無論如何,衛鯤都要獲得此液,繼而進入承元宗!”

“進入承元宗?那不是養虎為患?”衛知芳杏目圓瞪,驚道,“絕不能如此,要我說就在地牢中整死他,反正現在父親遠在都城,根本管不到他。”

“婦人之見!”衛容德一拍桌案,斥責道,“父親的手段豈是你能揣度的?從今日起,你不得再過問衛鯤之事,一切都交給我!”

“不管就不管!”衛知芳遭受嗬斥,氣得麵色漲紅,她一跺腳,奪門而出。

衛容德望著衛知芳離去,眼中的嚴厲之色慢慢散去,他忽而輕笑一聲,自語道:“以吾妹的聰慧,必然已經明白了我的意思,你放心吧,衛乘風的子嗣注定要夭折,我不過是讓他多活了幾年罷了。”

說到這裏,衛容德伸手取來那隻裝有金竹液的玉瓶,高呼道:“來人,將秋月叫來,我有事吩咐!”

…………

衛府,地牢門口。

“你是說鯤少爺不吃不喝三天了?”

手捧托盤的秋月聽完守門家丁的敘述,驚得合不攏嘴,在她的印象中衛鯤體質孱弱,若是三天不吃不喝無異於自尋死路,她下意思地看了眼托盤上的兩隻瓶子,連忙吩咐道:“快,快帶我去看看,可不能讓他出事了。”

家丁心中嘀咕,他目睹了宗人大堂內的那場審問,知曉秋月乃是告發衛鯤的證人,並且每日隻給衛鯤少量白粥也是她的吩咐,故現在秋月的關切表現反而讓他一頭霧水。

“真是猜不透。”家丁輕歎一聲,打開了地牢的牢門。

秋月小心翼翼地沿著木梯走入地牢,那家丁則手持一隻火把跟在她身後。借著火光,秋月皺眉環顧四周,卻發現附近的牢籠中皆無衛鯤的身影,不禁問道:“他人在何處?莫不是逃獄了?”

家丁連忙擺手,他一指地牢深處,邊搖頭邊道:“鯤少爺就在最前方的牢房之內,他執意選了一間條件極差的牢房,勸也勸不住。”

秋月一聽這話倒是鬆了口氣,她無奈一笑,道:“這裏一股腐爛之味,根本不是人住的地方,看來少爺這是鬧脾氣了,要好言好語哄一番才行。”

說完,秋月快步前行,不多時便走到了地牢的盡頭,此時那裏一片漆黑,直到那家丁跟了上來,秋月才找到了倒在一間狹小牢房中的衛鯤。

“鯤少爺,鯤少爺?”秋月擺出一副關心的神情,輕喚了兩聲。

衛鯤連續三日未眠,此時正在閉目養神,在迷糊之間,他聽聞縹緲的呼喚聲,但疲倦的身體動彈不得,他依舊躺在地麵之上,沒有做出任何回應。

“把牢門打開。”秋月見衛鯤一動不動,但可見他的胸膛處有略微的起伏,心知他是在休息,便不慌不忙地瞥了身邊的家丁一眼

這家丁手腳麻利,很快就找出鑰匙,打開了鏽跡斑斑鐵索,秋月小心翼翼的避開鐵門與牆壁,生怕弄髒了自己整潔的衣物,但剛邁出一步,她就感覺到自己踩到了什麼。秋月後撤一步,低頭看去,就見剛剛自己踩到的竟然是一隻死老鼠,縱然她擁有大丫鬟的身份,還是瞳孔一縮,心跳停滯。

“呀!”

一聲尖叫自秋月的喉嚨中傳出,回蕩在地牢之中,她雙手一顫,端拿不穩手中的托盤,而牢外的家丁聽到秋月的驚叫聲,以為發生了什麼大事,他連忙走出牢內,卻正好與後退一步的秋月撞在了一起,這一下那隻托盤直接脫離了秋月的掌控,“啪”的一聲落在了磚地之上。

裝有金竹液的那隻玉瓶骨碌碌一陣滾動,知道撞在了綿軟的草堆上才停了下來,但這玉瓶品質極佳,封口嚴實,並沒有受到損壞。而另一隻瓷瓶卻沒有這麼幸運,它剛一落地堵住瓶口的木塞直接脫離瓷瓶,其中大片黑色的粘稠膏狀物灑滿了托盤。

這隻瓷瓶正是幾天前秋月放在衛鯤房間內的那隻,其中裝得乃是衛容德親自為衛鯤調配的藥膏,但那日因為玄水的原因衛鯤並沒有使用瓶子的詭異膏藥,故秋月才按照衛容德的吩咐將這瓶藥膏帶到地牢中給衛鯤外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