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承元宗弟子!”
大哥這一句令衛鯤驚得直接跳了起來,他麵對這大哥炯炯有神的目光,麵色難看地點了點頭,隨後又連連搖頭,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如今到底是何身份,隻得撓頭道:“實不相瞞,我才通過道門選拔一天就被送到了這裏,也不知能不能當得起承元宗弟子這一稱呼。”
“哈哈哈,有意思!”大哥見衛鯤目光內沒有一點閃爍,極為真誠,不由哈哈大笑,饒有興趣道,“道友這是犯了什麼錯,竟然會被直接趕到古舍礦牢之內,此處可是絕地啊。”
衛鯤想起自己的遭遇,心中便是一冷,他低下頭,輕聲道:“此事我也難以說清,應該算是被奸人陷害!”他說著,右掌也在不經意間握成拳狀。
大哥眼前一亮,上下打量衛鯤,又道:“道友既然有難言之隱,那我就不多問了,不過既然咱們都是落難在此深淵牢獄內,不妨交個朋友,在下無姓,單名一個寄托的寄字。”
聽到寄報上他的名字,衛鯤也顧不上多問,連忙拱手道:“在下名為衛……衛十六!”
“衛道友,幸會幸會!來,這是見麵禮。”寄觀察著衛鯤的表情,旋即和善一笑,自懷中取出一顆還沾著水珠、看上去很是新鮮的蘿卜,遞給了衛鯤。
衛鯤驚訝不已,連忙接過蘿卜,他拍了拍衣袖衣襟,發現自己沒有什麼可以還禮的東西,他隻得小聲道:“寄道友如此慷慨,我也隻得告訴你一件事,這一層的兩個囚犯趙九八和錢二百都已經死於非命了,不知這是好消息還是壞消息?”
寄沉吟片刻,擺手道:“不過死了兩個囚犯,這在亂牢內乃是稀鬆平常的事,此地與上方的囚牢不同,至今沒有發現任何的寶石礦物,故此地的囚犯若不能爬過滑石壁,也就是在等死而已。”
衛鯤聽寄這麼一說,頓感胸口一悶,他眼中閃過失望之色,又問道:“道友,莫非以你的實力也爬不過那滑石壁?”
寄搖搖頭,又輕拍衛鯤肩膀,勸道:“想開一些吧。”
衛鯤緊抿嘴唇,心中失望不已,這位寄可以以一敵十,卻都難以離開此地,那他自己就更沒有可能在短時間內離開這處暗無天日的深淵了。
就在衛鯤欲要轉身退去之際,一直留意他表情的寄又忽然低聲道:“有句話叫作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故水利萬物而不爭,乃是至善,而人爭萬物以自利,注定要為惡。衛道友,若是你換一種想法,將眼光看向下方更黑暗處,反而可能發現光芒。”
“此話怎講?”衛鯤隻覺寄話中有話,連忙看了過來。
“不可多言,道友若是有悟性,自然會明白。”寄微微一笑,繼而向後一趟,倚靠在了鋪著幹草的躺椅之上。
衛鯤心知自己該離開石洞了,便衝寄點點頭,轉身退了出去。
一時之間,石洞中恢複了寂靜,寄一言不發地躺在椅上,他的手中不知何時竟多出一塊毛茸茸的獸皮,他的目光落在獸皮之上,眼內的微光與獸皮上的絨毛一般密集而複雜。
隻聽他輕聲自語道:“衛十六……衛……莫非此人乃是衛氏之人?若真如此,或許……”說到這裏,他眼前一亮,手中的獸皮也隨即發出了“沙沙”的細碎聲響。
在古舍礦牢的最底層,齊三六等人的奪位風波就像是一點灰塵落在水麵上,沒有激起任何的水花,便是一道漣漪也沒有出現,若一定要找出影響,便是見識到寄可怕實力的囚犯們再也不敢對大哥這一位置抱有非分之想了,他們回到各自的石洞內,安心地過著囚犯的生活。
唯獨有一人的內心充斥著不安,此人正是衛鯤,他端坐在錢二百的石洞內,腦中的疑問層出不窮:“這裏不出產寶石礦物,這裏是純粹的深淵,想要離開這裏難如登天,那我究竟該如何是好?是留在這裏靜候機會,還是主動出擊,去尋找機會,我的命運,究竟會如何?”
懷著如此多的疑問,黑暗石洞內的衛鯤緊握著雙拳,擊打著陰沉的空氣。自從他從劫難中醒來,心情就一直很低落,而明白了要孤身一人留在此地的現狀,他的心情自然是越來越差,這裏沒有陽光溫暖身軀、沒有綠樹滋潤雙眼,隻有一片黑暗與一群沉默寡言的囚犯。
“還是去找寄道友商量商量!”過了三日,衛鯤終於沉不住氣了,他離開了錢二百那間狹小潮濕的石洞。
“道友,這幾日過得如何?”
寬敞的石洞內,寄看著麵色凝重的衛鯤,微微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