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無窮無盡的黑暗……
衛鯤漂浮於這片黑暗中,逐漸回想起了剛剛發生的事情,方才在注視那柄發光長劍之時,他忽感頭腦一陣恍惚,隨後就感到了右掌內有一股意誌湧入腦海,解開了他情感的枷鎖,令他的心底的絕望與憤怒在頃刻之間爆發了出來。
這股情感給他帶來了難以想象的強大力量,令他瞬間可以與衛隆、韋禪這樣的俊傑一較高下,但副作用也很明顯,衛鯤險些就迷失在了自己負麵情緒的浪潮之內。
好在那鐵索及時的飛來,纏繞住了衛鯤的右掌,抑製了其中的意誌,否則那個眼高於頂的承元宗弟子此時定然要化為一具屍體,而衛鯤也將繼承那股意誌,成為毫無人性的存在。
在捏碎長劍,吸收了劍中靈氣之後,衛鯤的右掌恢複了平靜,他的意識再度接管了自己的身軀,而經過這一戰,衛鯤已經無法再繼續留在這一層中過與囚犯一般的生活,明白這一點的寄已經把衛鯤帶到了礦牢的最底部。
“道友,道友,快醒來吧。”寄看著閉目不醒的衛鯤,低聲呼喚著。
衛鯤的頭頂上方傳來了呼喚聲,籠罩著他的黑暗被呼喚聲擊中,如沉積許久的灰塵,簌簌而下,衛鯤感覺額頭上一涼,旋即有水滴經由睫毛流入雙眼,令他幹澀腫脹的眼球感到一陣清爽。
“道友,這是有明目靜心之效的翡翠湖水,你感覺怎麼樣了?”寄見到衛鯤眼皮顫動的模樣,麵色稍緩,見到衛鯤毫無波折地擊敗那位承元宗弟子之後,他拉攏衛鯤的決心就更加堅定了。
翡翠湖水很快就有了效果,衛鯤緩緩睜開雙眼,就見到寄正眼含深意地微笑著注視自己。他心中驚訝,連忙坐起身來,問道:“寄道友,我……我這是在哪裏?”
寄拍了拍衛鯤的肩膀,哈哈笑道:“道友莫非不記得了?你剛剛可是擊敗了承元宗派來巡視礦牢的使者,我當然要帶著你到這礦牢的最下麵避避風頭,否則一旦尋仇的人找上門來,你我都要吃不了兜著走啊。”
“原來如此,”衛鯤點點頭,有些不好意思地撓頭道:“寄道友,你那大哥還當不當了,要是因為我讓你失去了大哥的位置,那我可太過意不去了。”
寄淡定地搖搖頭,解釋道:“道友不必糾結於這等小事,我來此次本意也不是為了統領這些囚犯,而是為了這礦牢最底部埋藏的秘密,衛道友,這次你總不會再拒絕入夥了吧?”
說到這裏,寄滿眼期待地看向衛鯤,等待他的回答。
衛鯤略略遲疑,他先是環顧四周,見自己果然重新回到了古舍礦牢的底部,便在心中暗道此刻恐怕不能拒絕寄的提議,否則就是將自己陷入危險之中了。拿定了主意,衛鯤點點頭,微笑道:“寄道友,入夥是可以入夥,關於這埋藏的秘密,你能否透露一點?”
“哈哈哈,衛道友當真是快人快語,既然這樣,我也不多瞞你了,來,你看看這個是什麼?”寄撫掌大笑,將手中那塊散發出柔和光芒的圓石放在一邊,從懷中取出了一塊獸皮,懸在了衛鯤的麵前。
衛鯤見到這塊獸皮,心中劇震,多日之前他在結實檀策之時也曾經見過一塊極為相似的獸皮,此時,他一臉驚奇道:“寄道友,莫非你與檀策兄都有這麼一塊獸皮?”
“此為師門信物,我與他乃是師兄弟,自然各自有一塊,”寄也沒有隱瞞,他將手中獸皮翻轉,將沒有絨毛覆蓋的那一麵展示出來,又道,“這兩塊獸皮極為神秘,皆是出自一隻神秘野獸,故兩塊獸皮可以相互感應,我與師弟就是通過獸皮來確認雙方的位置的。”
“原來如此!”衛鯤恍然大悟,他在初見檀策的那塊獸皮時就覺得那獸皮不是凡物,但寄手中這塊獸皮又與檀策手中那塊略有不同,在這塊獸皮的內麵之上,有著一連串不知其含義、呈現漩渦狀的線條紋絡,令人不禁聯想到藏寶圖或是什麼特殊的符號。
寄見衛鯤注意到了獸皮上的線條紋絡,壓低聲音道:“我手中這塊獸皮的紋絡正是解開此礦牢秘密的關鍵,我來此地的這幾日,來過這裏不下十次,已經在腦中繪成了一副鳥瞰圖,實際上,此地的岩石排布正與獸皮上線條紋絡能夠大致吻合。”
衛鯤聞言更加驚訝,他仔細觀察獸皮上的紋絡,盯著那漩渦的中心開口道:“莫非這些線條的中心就是……?”
“衛道友觀察果然細致,我的猜想也正是這般,但是……”說到這裏,寄停頓了下來,他收起獸皮,又輕歎一聲道,“但是在此地還多出了八塊石碑一樣的岩石,這乃是承元宗布下的一種陣法,此八塊岩石封印住了與線條紋絡中心重合的那一個點,所以你我還有一件要事,就是立即破開這八塊岩石的封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