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短短一截寬闊的橫街上,二十幾個人正在相互廝殺著,地麵上橫七豎八躺著大約相同數目的屍首。月光下路麵的石頭顯得斑斑駁駁,那應該是一些新鮮的血跡。
我注意到交戰的一方是下午旅館裏碰到的那個貴族,他和他的侍從們一身顯眼的裝束非常好認。此刻剩餘的十幾個人都極力維護著他們中間的伯爵,但是顯得非常力不從心。
在地上躺著的死者都是他們這一方的人,剩下的人身上也大多掛了彩。不知道是不是在一開始時他們受到了突襲,不然怎麼會在人數絕對優勢的情況下受到了這樣的損失?
對手方麵是八個黑甲劍士,乍一看我還以為是安德內森被複製了。這八個人運劍如風將十幾個對手逼住,並隱隱形成了包圍之勢。
我看到這種情形更加奇怪,這八個黑甲劍士雖說身手矯健但卻並沒有鬥氣,充其量戰鬥力也就是個中級劍士。反觀貴族一方,就是活著的這十幾個人大多也都有這個水平,怎麼會成了一邊倒的局勢?
“是不是貴族之間的仇殺?”我在小羅迪耳邊輕輕地問到。
“看樣子是這樣!”小羅迪也點了點頭,躊躇著向後退了兩步。貴族之間的齷齪嫌隙參予進去一點兒好處也沒有,而且我們也沒有這樣的義務。
“當啷!”突然一個黑甲劍士格住了那個衛士長的劍,雖然看似力量不小,但因為對方使用了鬥氣所以顯得旗鼓相當。另一個黑甲劍士斜向裏一劍刺入了衛士長的胸膛,但是自己同時也被兩個貴族的衛士刺中。
我倒吸了一口涼氣,隻感到身上一個勁兒的發冷。看來這真是一場不死不休的搏殺,內中說不定還牽扯到了一些不得為外人所知的辛秘,無論他們任何一方獲勝,我們都是一定會是被除掉的滅口的。
小羅迪也並不傻,拉了我一下做了個禁聲的手勢。我向他點了點頭,然後一起躡手躡腳地躲進了一處暗影裏。本來自以為已經猜到了大概的緣由,可接下來的看到的事情卻讓我們大吃一驚。
被刺中的衛士長慘叫一聲摔倒在地,身體抽搐了兩下停止了活動,毫無疑問已經死了。可那個黑甲劍士卻趁著敵人的兩把劍還留在自己身體裏的時候,揮劍將其擊斷,然後立刻反攻了過去。
這不是一筆以一換一的買賣,相反那個貴族一方又賠上了兩個。如果是仗著人多和對方硬拚的話,他們或許有些優勢,但照現在的情況看來,貴族一方很快就要土崩瓦解了。
我開始還以為黑甲劍士是專門培養的死士,仗著一股毅力在堅持著,可看了幾招之後我就知道我錯了,除了可以看到身上插著兩支斷劍外其他全無影響。
怪不得地上死的都是貴族的衛士,現在我終於有些明白了。
“是‘黑武士’!”小羅迪拉住我的手猛然一緊,聲音裏也帶著顫抖。
其實不用他說,我此時也注意到了那些黑甲劍士頭盔下麵兩粒暗紅色的光點,雖然之前沒有聽說過,但猜也猜得到是一種亡靈生物。不過不知道為什它們動作如此迅速,和那些遲鈍的骷髏、僵屍完全不可同日而語。
就在我們惶惑不安的這十幾息間,又有六七個衛士被黑武士殺死。現在基本上已經二對一的局麵,結局此時不言而喻了。
“啊!”一個衛士可能是受不了這樣的壓力,大叫一聲猛地向街道的另一邊衝去。雖然肩頭和後背連中了兩劍,但還真讓他突破了封鎖線,那個方向正是商隊聚集的旅店。
突然憑空出現的一道長長的白影,瞬間從後麵刺穿了那個衛士的身體。被刺中的衛士有如被車撞了一般,淩空飛行了兩米後落在了地上。
現在那位貴族伯爵的身邊隻剩了兩個人,而且也全部都帶了傷。雖然伯爵燃著高級劍士水準鬥氣的寶劍不斷擊中黑武士,但是看來收效甚微。
“霍華德你出來,如果你還是阿爾弗萊德大帝子孫的話!”那個伯爵突然大聲喝到,好像是對著空氣。他說的既不是弗拉爾語,也不是奧斯泰維德語,不過我聽得懂就是了。
讓我們來的那個老家夥亂七八糟往我腦子裏塞了許多混亂的語言係統,但是大多搞不清楚是什麼背景,現在也沒有精力了解和練習,隻能暫且放在那裏了。
“這可真不像是你應該說的話,我親愛的艾瑞克!”一個模糊的影子出現在前麵的牆角,逐漸形成了一個披著灰袍的人形。他連頭帶腳都被灰袍罩住,說話時還帶著一種木器摩擦時常發出的那種嘎嘎聲。“如今好像連你也學會勇敢了,你不是一向習慣於逃跑和背叛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