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今天給我帶來無數驚奇的小女孩,此刻就坐在離我十幾步遠的地方,一身劍士的皮製輕甲,一頭亮麗颯爽的短發,那把普普通通的長劍也連鞘放在桌子上。不能說這身打扮有什麼不正常,但是在一所魔法學院裏就顯得透著那麼幾分怪異了。
她這時已經不哭了,但依舊顯得有幾分悶悶不樂,麵前高腳玻璃杯裏盛放著色彩鮮豔的冰激淩,但似乎也引不起她的什麼食欲。她就是呆呆地坐在那裏,對冰激淩作著“相麵”的工作。
我忽然發現可能之前對她的年齡還是作了過高的估計,她此刻坐在椅子上腳竟然沒有沾地,小腿一下一下前後擺動著,好像在顯示著心中的煩悶。
“這不就是最好的‘追隨者’嗎?”我的腦中突然靈光一閃,眼前也是霍然一亮。
她的武技是無話可說的,既然能夠輕易地擊敗約瑟,那麼至少也具備一個資深高級劍士的能力。大劍士我壓根也沒敢想過,那都是可以自己開學校的主!
對於有沒有鬥氣這一點兒我倒是並不挑剔,都已經正麵堂堂正正的取勝誰還管那玩意兒?鬥氣這東西看著確實好神乎其神,但是一旦力盡就像泄了氣的皮球,實在沒什麼必要把它看成是必需品。
再說這說不定反而是件好事,如果她真用的是盜賊技能(這點我無法確定)的話,那麼等級又該是什麼?能夠正麵擊敗高級劍士的盜賊,那豈不是一個更加令人震驚的存在!
我反反複複地盤算了一番,發覺這真是一個天賜的良機,不得不承認最終打動我的是“學員丁”的那個判斷,這應該不是某大勢力特意培養出來的人!
“對付這麼一個小女孩兒,我的魅力應該還夠使吧?”醞釀了一下情緒,擺出了一個最陽光親切的笑臉,朝那個小女孩走了過去。“你好,我可以坐在這裏嗎?”
女孩兒困惑地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周圍那些空空如也的桌子,似乎不明白我何以作出這樣的要求。我也不等她的表態,竟自一屁股坐在了她的對麵。有鑒於這個“嚴重”的局勢,女孩警惕地注視著我,同時將麵前的冰激淩朝自己的方向拉近了些,以便於更好的加以保護。
我真是感到很灰心、很喪氣、非常傷自尊,就憑我雖不敢說玉樹臨峰英俊瀟灑,可怎麼也得算是個親切可人吧?今天在這個小女孩的眼裏居然成了一個覬覦冰激淩的家夥,但凡臉皮薄一點兒就有當場自殺的可能。
“怎麼,你不認識我了嗎?”我並沒有自殺,而是繼續和顏悅色地對她說到。這不得不說現代化教育造就了我非凡的承受力,即便麵對這種“質疑的目光”依舊鎮定沉著。
“啊……是你!”這下子女孩兒認出了我,驚呼一聲兩朵紅雲爬上了她可愛的小臉。“對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撞你的!”她急忙向我道歉道:“剛才我在想事情,一個不注意撞了你,你原諒我好不好?你喜歡吃冰激淩嗎?我最喜歡吃的,我請你吃好不好?”說著她大方地將那份冰激淩推向我,滿眼含的卻都是依依不舍。
我的感情再次受到嚴重摧殘,雖然她的教養很好,很有禮貌,但這種道歉的方式卻令我有些哭笑不得。
“當時我看你很難過,遇到了什麼不好的事情嗎?”我實在不想再糾纏“冰激淩問題”,隻好換個話題對她問到。
女孩剛剛變成“多雲”的臉色,再次轉為“陰”,兩隻靈動的大眼睛裏充滿了水汽。可能為了掩飾這一點,她垂下眼瞼輕輕搖了搖頭。
“你是不是因為比劍輸了,就在卡麥隆劍術學校?”這麼說話真累,我開門見山地問到。
“你是怎麼知道的?”她霍然揚起了頭,語氣裏全是驚訝。
雖然她在和約瑟對決時表現得相當成熟沉穩,但畢竟隻是個十一二歲的孩子,不可能把一切都想得很周全。而且據我估計她之所以能夠有這麼高的成就,隻怕對於劍術的修煉已經占用了她絕大部分的精力,其他的事情未免考慮的簡單。當時在場觀戰的有那麼多劍術學校的學生,要想保密實在是一種奢望!
“你怎麼忘了,我當時就在附近!”我自然不合適給她講人生閱曆的問題,隻是解釋著自己說道:“正好我有事經過那裏,而且去了一趟卡麥隆劍術學校,聽那裏的學生談起了比劍的情形,想著可能就是你。你可真了不起,他們都在對你讚不絕口呢!”
“可我還是輸了!”一滴淚水吧嗒一聲落在桌麵上,碰碎後飛濺出無數晶瑩的碎屑。她的肩頭也微微抽動了起來,顯得是那樣單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