亞特蘭底斯王國對大陸敞開大門還沒有多久,允許正式通航不過是第15個年頭。雖然以前也有一些船隻往來於兩地,但性質其實和走私相差無幾。說起來十五年似乎是很長,但對於發展緩慢的封建時代實在是算不了什麼。

據說這項開明的政策源於現在這位國王的繼位,他把一個古老神秘的國度向大陸敞開了大門,或許現在隻能算是拉開了一條門縫而已。但這已經是一次飛躍了,是否能改變曆史的進程還要看以後的實踐。

在幾百年前,亞特蘭底斯王國是不承認光明神唯一主神地位的僅有人類國度。為此光明教會還曾經試圖進行一次聖戰來推行他們的信仰,但最終光憑虔誠和寶劍無法跨過茫茫大海,其結果隻能是不了了之了。

相反亞特蘭底斯在之後的兩百年裏倒是時不常的光顧大陸,一種可以乘坐百人的高速帆船成為了沿海城鎮的惡夢。至今還流傳著許多關於敲著那隆隆鹿皮戰鼓野蠻武士的血腥傳說,甚至在某些孩童們的暴力遊戲裏依舊能夠見到他們的影子。

時代畢竟在發展,各地經濟發展的不平衡帶來了巨大的利益,雙方開明的統治者采取了一種務實的態度,合作的意願逐漸化為行動。

既然是“逐步”就帶有摸著石頭過河的意思,由此第一批“吃螃蟹”的人就出現了,然後“螃蟹”的美味很快就被人們認識到,而先行者們則想著能夠更長時間的獨享這一特權。

“聖騎士號”是三艘被允許往來於弗拉爾和亞特蘭底斯之間的客船之一,而且是最為龐大豪華的一艘。為了壟斷上層客源自然是下了一番血本,然而帶來的利益也同樣是巨大的。

我坐在足以容納兩百人的豪華餐廳裏,百無聊賴地將目光從牆壁懸掛的油畫上,緩緩移向了不足三十個的客人。即便是這僅有的一些臉色通常也不是很好看,蒼白的麵容有時候也不僅僅代表著高貴。

最上層的頭等艙基本被魔法學院交流團和零星的貴族旅客包攬,這些人通常不會像商人那樣走南闖北,即便是作過幾次長途旅行也難得有乘海船的經曆,所以在出海這第三個夜晚來臨之際,很多人已經惹上了暈船的麻煩。

我的身體一向稱不上很強壯,但是卻意外地沒有任何感覺,也許每個人都會有自己的長處,說不定就會在什麼地方顯露出來。

瑪戈莉娜已經被暈船放倒了,吉米強撐著意誌窩在艙裏看書,我和這裏這船上大多數人都沒什麼交往,所以現在一天到晚隻能別無選擇地和胖子瑞爾瞎聊。

“麻煩……真是太麻煩了!”正在我準備開始抱怨瑞爾的遲到時,他卻嘟嘟囔囔地從門外走了進來。“麻煩……隻要有女人就離不開麻煩!”他一屁股坐在了桌子對麵的椅子上。

“嘿、嘿,忍著點兒吧!”我幸災樂禍地笑了兩聲。

費列羅伯爵夫人的登船終究沒有避免,在強大的壓力下兩個小貴族被趕進了二等艙,然而這還並沒有結束,以貴族新銳子弟為主的魔法交流團,似乎也不得不作出某種表示。

壓縮編製這是一項係統的工程,其中也自有它一套潛規則,就好像分配某種好東西一樣,也有個論資排輩的關係。偏偏在這次的排行中,帶侍從的貴族裏瑞爾就排在了靠後的幾個。

外出旅行不同於常駐,經常會發生一些意想不到的事情,這可就苦了我們這位大少爺,著實給他添了不少麻煩。而我則有一種貧農看土改的感覺,一切不快瞬間全都煙消雲散了!看來我也不是什麼超脫的人,“不患貧,而患不均。”的思想在我的意識裏同樣深重。

“先生,可以點餐了嗎?”侍者看到我的前終於坐上了人,第三次前來請示到。

“果醬麵包,澆汁牡蠣,熏草茶!”瑞爾抬起雙手揉著太陽穴說到。

“雞蛋煎餅,碳烤比目魚,檸檬汁!”我也沒有接菜譜。

“你的腸胃不是很好嗎?怎麼也喝起熏草茶了!”侍者走後,我不解地看著他問到。

“不是什麼腸胃問題,而是失眠!”瑞爾閉上眼睛痛苦地癱軟在椅子上,看來海上旅行對他也不是全無影響。“這趟該死的旅行弄得我非常緊張,還有這不停搖晃的船!不知道怎麼搞得,現在事情變得越來越怪異,我總有一種要出事的感覺。不知道為什麼現在我一聽海水拍打船舷的聲音就覺得有人潛伏,兩個晚上我差不多都隻睡一兩個小時。你看看我這黑眼圈,肚子也足足小下去10公分!”

“你是不是有些神經過敏了,想得太多了吧?”我錯後一些仔細地觀察了一下,他的眼角確實有些發青,但是腰圍上的成果卻並不明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