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麵是一片茫茫無涯的曠野,我躺在一大叢被拍平的荒草上,仰望著漸漸黑下來的夜空邊想邊吟著一首古詩。“敕勒川,陰山下,天似穹廬籠蓋四野。……天蒼蒼,野茫茫,風吹草低見……羊?牛和羊呢?”
我撐起身子來四下裏張望了一下,南麵大約十幾裏外的地方確實有一道矮矮的山丘,勉強是可以暫時當作陰山來看,但是牛和羊卻沒有。其實又何止是牛和羊,這裏好像方圓幾十裏內除了我們連個智慧生物都沒有!
“唉……”我長長地歎了一口氣,然後又無力地到了回去。事情的發展總是不可預料,這回怎麼又是我攤上了這麼倒黴的差事!
在這個世界上並沒有類似於十二屬姓之類的概念,和掐算流年類似的占星術也差不多失傳了,因而我也就沒了判斷,最近我怎麼總是會來這種蠻荒之地受苦,先是冰天雪地的無垠高原,然後是著渺無人煙的比蒙帝國。
事情如果從頭說起的話,那麼就要從走出聖地山洞時開始,想到當時外麵眾多人齊刷刷盯在身上的目光,我現在還渾身寒毛直豎呢!
以秦舞陽那樣的勇士在類似的環境下也會變色,我又不是荊軻、聶政之類的豪傑,想必當時表現一定不會很好,隻是不知道雖不算得上委瑣。
我總感覺是那幾千道目光中,有一些夾雜著特殊的眼色,但是要在其中分辨出來實在是不容易。而且我也完全不必分辨,策略已經被製定好了!
當我來到金巴利大主教麵前,帶著無比虔誠的神情向他獻出“光明榮耀”的時候,這一位老者出現了自我認識以來的第一次激動。兩行熱淚從他的眼角流了下來,雙手顫抖得幾乎無法接過去!
靜了一段不長不斷的時間,或許用了許久還是不能令所有人相信這都是真的。雖然神器並不是每個人都能夠使的,但是這白癡也可以明顯感到強力光明之力所具有的價值,恐怕是任何人都無法拒絕的。會有人把這平白的送人,他該不是腦子有病了吧?
是的,事實上我沒有改口,而且也被證明並沒有什麼幻術。湯姆維一改那鋼板一樣的神情,拍著肩膀稱我們三個為“好樣的”,而金巴利大主教則當場宣布要上奏教宗封我們三個為聖徒。
謙虛點兒說這就是我想出的好主意,將神器“光明榮耀”獻給教廷。這個主意真的不錯吧?雖然有很多人會不滿意我的做法,甚至是捶胸忿恨,但不管怎麼說我的手裏現在已經沒有“標的”了,總不至於光是為了泄憤就冒著得罪教廷危險來襲擊我們吧!
整個山穀自然又被找了一遍,但是確實也是沒有什麼了,既沒有什麼寶庫更加沒有密道。至於那座小小的石台安妮麗絲和愛斯汀做得很好,毀屍滅跡後在山洞裏藏上一些碎石並不是多麼困難的事。
之前山穀裏本來就隻出現過光明的波動,現在找不到別的什麼也不會有多麼疑心,那麼這支劍就已經能解決全部問題了,關心它為什麼會在這裏的人卻並不多。
當然,也有幾個自認為有些資格的人向我打聽過為什麼會最先進來山穀,我則全都推到了神聖獨角獸一族的身上。這我也不怕他們問出來,因為高傲的獨角獸對於大多數人都是不理不睬,而且它們現在的行情也是見長,教廷正想和這些“神獸”攀上些關係呢!
任他世界形勢風雲變化,中國人民巋然不動!關於這柄光明神器的故事依然沒有結束,不過這已經和我們沒什麼關係了,教廷的勢力足夠強大,用不著我們再來操心。
又是一番艱苦跋涉,終於走出了無垠高原。我並非不喜歡千裏冰封,萬裏雪飄的景致,但不是那裏原住的人確實需要一個適應過程。
一直到了珊瑚港我們才算得到了真正休息,終於擺脫了周圍的那些眼睛。其實四周肯定還有許許多多好奇的眼睛,不過他們肯定穿不透煉金術大魔導師安卡傑諾住宅的阻隔。
大師因為健康原因已經沒有外出了,但是一個學者對於未知事物的熱情,卻沒有可能那麼容易熄滅。對於這次北陸之行他自然充滿了好奇,因而向我們三個提出了許多細致而又尖銳的問題,有些還真是不太好回答。
對於這樣一位一直幫助我們而又思想單純的可敬長者,我們實在不忍心進行欺騙,但是有些話又實在是難以說出。不得已我們隻得對他說出了真話,不過不是全部而已!
安卡傑諾大師別沒有多麼在意,並且很快的轉移了話題,變成了他最近的研究成就。這位大師還真不愧是諾貝爾級別的學術權威,短短一段時間就又創造出了許多稀奇古怪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