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日中午,白家酒宴。
白家下人極為恭敬地將玉玥璃帶入白府,前往酒宴之處,玉玥璃一抬頭,便看見白家家主一張臉上堆滿笑意,玉玥璃禮貌的朝他點了點頭。
“玉姑娘,不日前犬子險些遭歹人毒手,白某在此多謝姑娘,不惜性命出手相救,保他一命。”
玉玥璃會心一笑,餘光瞥見白孑然焦急的神色,似乎是想要給她透露什麼訊息,玉玥璃一怔,低頭時,眼角掃過白家下人腰間的“白”字玉佩,便明白了原委。
白家曾命人暗地裏偷襲夜大哥,而今日午宴,本是宴請恩人,而夜大哥卻遲遲未來,雖然具體經過她不了解,但這十有八九說明夜大哥出手救助孑然的事情白家還不知情,孑然這種眼神,恐怕也是擔心她會透露夜大哥的消息吧。
她微微頷首,扯了個謊:“前輩客氣了,孑然與我算是舊相識,他有難,我自當舍命相救。”
糊弄過去白家家主,然而,身上一道探尋的目光卻久久未散,玉玥璃抬頭望去,一張剛毅的俊臉正望向她這邊,淩厲的眸子緊緊地鎖著她,那種強烈的壓迫感讓她心下一顫。
高挺的鼻梁,橫插入鬢發的劍眉,不薄不厚卻成熟的唇瓣,他身上,每一寸古銅色的皮膚幾乎都刻著剛毅兩個字。
四目相對的氣氛似乎有些尷尬,白孑然連忙走到玉玥璃身旁,介紹:“玥璃姐,這是我大哥,白棱皓。”
玉玥璃回過神,微笑道:“早聞白兄年輕有為,俊逸非凡,今日一見,果然不假。”
白棱皓微收下巴:“有幸得到姑娘誇獎,白某榮幸。午宴已經製備完畢,玉姑娘也莫站著了,快請入宴吧。”
宴席進展的很順利,玉玥璃也很禮貌的問答著他們的話,隻是這酒宴的氣氛,讓她自內心裏微微感到,這個大家族的氛圍,好像並沒有很融洽……
“白、白家主……”玉玥璃搖晃著腦袋,一手支在桌子上,“我……頭有點暈……”
“可要緊?”白家主關切輕問。
“玥璃姐莫不是喝醉了?”白孑然反應了過來,走到她身邊,低頭仔細的看了看,微醺的眉眼已經迷離不堪,勝似琉璃的璀璨目光也氤氳了一層醉意。
“看來真的是醉了。”白孑然扶起她,“父親,我扶玥璃姐去休息。”
白家主點點頭:“若早知玉姑娘不勝酒力,今日就勸她少喝些酒水了。”
……
白孑然將玉玥璃送到房間後就去了白家祠堂。
“父親,你找我?”
祠堂上,白家主背對著他,正看著身前一排排牌位,點燃的蠟燭照著昏暗的房間,蠟燭上堆積了許多燭淚,顯然這些蠟燭已經燃了很久了。
白棱皓站在白家主身側,好整以暇的看著白孑然,似乎是在盯著獵物一般。
這種盯視讓白孑然皺了皺眉,他,有種不好的預感。
“孑然,你可認識夜初晨?”
渾厚的聲音從白家家主口中飄散開來,就猶如晴空下直直劈下來的一道閃電,使得白孑然身體一僵。
“父親……問這些做什麼?”
白家主轉過身,淩厲有神的一雙眼睛捕捉著白孑然臉上的所有表情,問的問題不容他不回答,重複道:“你可認識夜初晨?”
白孑然垂下眸子,低聲道:“自然不認識。”
“武館裏那些人說是他救了你,今日為父見了玉姑娘,一頓宴席她沒有提到夜初晨,但我還是不太放心,所以又親自問了你。” 白家主看著他,“現在知道武館的那些家夥在說謊,你不認識他就好。”
父親請玥璃姐吃飯就隻是為了試探?可夜大哥……到底哪裏惹到了父親,為何這麼多年來,父親一直對他窮追不舍?
“父親,您說的夜初晨,可是哪裏得罪了白家?”白孑然試探道。
白家主走近他,渾濁卻精明的眼神看著他,悠悠道:“他給自己起了個姓氏,夜,就是一切罪惡的源泉。”
緩步走出祠堂,聲音渺遠古老,“白晝與黑夜,本就是不能共存的啊。”
白孑然皺眉,什麼意思?
“難道你還不懂嗎?”一直沒有說話的白棱皓開口。
“懂什麼?”白孑然皺眉。
“自你成為白家二少爺的那天起,夜初晨,就已經成了白家的死敵了啊。”
“可他是你弟弟啊。”白孑然回頭,不敢置信的開口,“大哥,那可是你的親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