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書被帶到了一個名叫無間的客棧裏。
天字客房裏,無傷正坐在桌邊拭劍。
神情冷然,了無感情的樣子。
容書一直都懼怕他,此時更是雙腿發軟。她被身後人推了一把,頓時跌跌撞撞進了房間。
房門嘭地一聲被合上!
容書心頭一抖,從緊閉的房門上收回眼,轉過臉來時,正好落入一雙冷寂無情的眸子裏。
無傷不知何時已經到了她麵前,正冷冷的盯著她。
“無,無傷大人……”
“哼!”無傷冷哼,突然一巴掌抽了過來,容書的身體頓時被抽飛,狠狠地撞上牆壁,重重的落地。
“咳咳……”容書咳出了血沫,隻覺得整個身體都碎了似的,她艱難的爬起,卻不敢對看他。
“容書,你真是不聽話啊。”無傷緩步走近,步伐從容身姿輕盈,像是踩在雲端一般飄逸。
他走到容書麵前,猛然一腳踢了過去!
“啊!”
容書嬌小的身體擦著地麵飛出數米,直到狠狠上窗子才停下來。她蜷縮著不斷的咳著血,眼前一片水霧,目光開始變得渙散。
無傷一步一步再次走近,一句一句話語無情的吐出來:“竟敢不顧你家人的死活,妄想斬斷與我的連係,你以為你是誰?敢與王後為敵,無異於蚍蜉撼樹,可笑之極。”
“你以為沒有你傳遞消息給我,我就找不到你們的下落了嗎?你以為你們逃出出王城,就逃得出我的手心嗎?”
容書不可置住的瞪大眼,又迅速黯然下去。她連咳邊笑:“是你們……你們早就殺了我的家人,是你們言而無信!!”
無傷微感訝異:“你知道了。”
得到他的親口承認,容書笑出了眼淚。那一天,她無意中聽到青離與白九說起她的家人,才知道,白九暗中派青離想從王後手中救出他的家人,卻發現他們早在幾年前就被王後殺死了。
這些年王後所謂的‘照料’,那些家人與她的通信,不過都是王後導演的一場戲。王後有通天權勢,隻需要一句話,就會有人將一切安排的天衣無縫滴水不露,可是卻把她當成傻子一樣,無足輕重。在王後眼裏,她隻是一個可有可無的棋子。一個安插在白九身邊,隨時丟棄的野草。連棄子也算不上,未曾重視過,何來丟棄一說?
容書感到好笑,在沒有遇到白九以前,在那個王宮裏,她為了安然活下去,跟那些老宮人學著如何見風使舵。欺壓過弱小,奉承過權勢。就連當年的七王子,她也曾欺負過。
可是後來,自從白九第一次為她出手教訓了那些仗勢欺人的宮人後,她明白了一個道理,不是人人都活該被欺負。
再後來,跟著白九出宮。
這幾個月,是她過的最快樂的日子。
無傷眯起眼看著吐血不止的容書,不屑道:“那又能如何呢?不聽話的人,遲早要死。”
容書半睜開眼,輕蔑的笑著:“你呢?你又能好到哪裏去?無傷大人,你再厲害,也不過是王後身邊一條狗罷……”
話未說完,無傷又是一腳,將她踢飛,而後又重重的落在地麵,將木質地板砸出了道道裂紋。
無傷一腳踩在她的臉上,冷睨著她:“小小螻蟻,也敢猖獗,都要死到臨頭了,還要逞能,看來,這幾個月,你跟著白九學了不少東西。”他嗤了聲:“一樣的不自量力自尋死路!”
說罷提起腳,眼看下一刻就要踩斷容書的脖子,突然一道銀針穿透窗戶紙迅急的飛向無傷麵門!
無傷微驚,一個翻身躲了開來,待站穩時,房門猛然被人撞開!他的兩個守在門外的手下被人像扔包袱一樣扔了進來,一動不動,不知死活。
緊接著,一身月色衣衫的白九緩步走踏了進來。
見到無傷,她微微一笑,像是多年不見的好友般隨意自然:“別來無恙啊,無傷師父。”
“你來了。”無傷倒不見意外,長劍出鞘,劍尖指向地上容書,似是笑了笑:“你為這個叛徒而來?”
白九對地上的容書視而不見,緩緩拔劍,遙指著他:“我來為自己報仇。”
“哦?”無傷挑眉,意外的露出一笑,幾分欣慰幾分嘲弄:“若能死在我親手教出來的徒弟的劍下,倒也值得欣慰。不過……”他陡然前傾,身體瞬間滑到白九麵前,僅隔著幾寸的距離,冰冷的盯著她:“憑現在的你,還不夠!”
哧!
兩劍相撞,又倏然分開,在空中劃出兩道彎月形劍氣,光芒耀眼,殺氣四溢!
隻是片刻,白九便被無傷一劍逼退到門扉處,蒼白的臉上已經大汗淋淋!
容書激動的吐出一口血,一聲呼喚還在齒間,突然門外一道更加奪目淩厲的劍氣攜著雷庭之勢向著無傷衝去!
無傷冷笑一聲,棄了白九,揚劍抵擋,卻還是被這道劍氣逼退數步!
門口,青離吊而朗當的晃步進來,側首啐了一口,手中細長的銀色長劍刷的指向無傷:“我說,上次沒分個勝負出來,這次好好比劃比劃。”
話音一落,人已如離弦之箭一般欺身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