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她分析的頭頭是道，仿佛一切計策都是她親眼見證一般。狼牙佩服的五體投地。
雖然他並沒有發現少了兩千兵馬……
狼牙暗自臉紅，看來，在這條道路上，他還需多多磨礪，方能成大器。
白九對他道：“一個聰明人，是不會被人當槍使的。即使那些人是同伴。”
狼牙驚訝的道：“你知道我是……”
“別人叫你來問我的吧。”蘇臨話雖對狼牙說，眼睛卻是瞧著白九，眼裏融化成一灘水。
狼牙突然覺得不認識眼前這個一臉思春模樣的少年了。
這還是那個逆光中淩厲英武的少年殿下麼？
他揉了揉眼睛，狠狠的揉了幾遍，揉到眼睛發酸，再看去，殿下還是殿下，此時雙眸似水，被凍結成冰的水。
冷幽幽的將他望著。
狼牙腿一軟，險些軟倒，連說話都舌頭打結：“殿殿殿下，您您做什麼這般，這般看著我？”
蘇臨道：“若是眼力不好，幹脆戳瞎了吧。”
“不要啊！”狼牙哀嚎，咚的跪倒在地，再不敢懷疑自己的眼睛：“殿下永遠是我心目中的神靈，高山仰止！絕不會露出普通少年思春的眼神，是屬下眼花……”
話未說完，隻聽長劍出鞘聲，隨即狼牙頭上一緊，一把長劍穿透頭盔穩穩地停在他頭頂。
蘇臨臉上紅白交錯，一揮袖，麵前桌案碎成了渣。
狼牙覺得自己一定也會跟桌案一樣下場，正自我唾棄暗暗祈禱，蘇臨說道：“出去。”
這兩個字聽在狼牙耳裏猶如天籟，他匆忙爬起身，將頭盔上蘇臨的配劍拿下，恭謹的放在白九麵前的案上，緊張的往外走，同手同腳也未發覺。
蘇臨氣的發笑。
白九涼涼的開口，臉上一派真誠，終是掩不住語氣裏的幸災樂禍：“思春的少年？說的是你麼？”
蘇臨默然片刻，道：“你怎知上元外強中幹？”
白九翻了一頁：“轉移話題太過生硬，嘖，蘇七王子少年懷春的消息，很快便會傳遍整個軍營吧。”
蘇臨咬牙，眸子眨動間風暴倏起：“誰敢背後議論主將，殺無赦。”
白九嗤了聲：“暴君。”
“說起來，我更好奇你是怎麼知曉我的計劃的？”蘇臨坐到她身畔，將案上長劍拿在手裏細致的擦拭著。
白九說：“沒什麼，猜的。”
擺明了的敷衍，蘇臨也不以為忤。長劍入鞘，突然環臂將她摟進懷裏。
白九掙紮了一下，厚重的狐裘完全防礙了她的身手。正當她一股作氣打算將蘇臨扔出去時，念頭才起，蘇臨的聲音低低傳來：“別動，就這樣讓我抱一會兒。”
他的聲音裏滿是倦怠，白九側過臉，見他眼下一圈黑眼圈，想了想，住了手任她抱著。
他抱著她一言不發，她握著書看的認真。
一句話不說，卻勝似千言。不覺絲毫尷尬陌生，仿佛一切本該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