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上酒壇小菜嘩啦墜地，頓時空氣裏全是醇香酒氣。
白九驚怒：“你做什……唔……”
她瞪大眼，不敢置信的瞪著蘇臨，唇上一痛，扯回了她神遊天外的理智。她掙紮著想推開他，卻反而被壓的更緊！
蘇臨幾乎是啃咬般蹂躪著她的唇，她喝過酒的口中酒香彌漫，他鬆開她，呼出的熱氣依稀帶著屬於她的氣味。
他充血的眸子似悲似怒似哀似怨，最後都化做決絕與哀傷：“你想要走，可以，至少，等到我君臨天下那一天。在此之前，你休想離開我一步！”
白九怒極而笑：“君臨天下？蘇臨，你以為君臨天下隻是你一句話就能實現麼？你現在已經是眾矢之的，自身難保。想要真正的君臨下，就要與四國為敵，你做到的嗎？！”
“那就與四國為敵！”蘇臨一聲怒吼，神情前所未有的猙獰！與他的表情所不同的是，他撫著她臉頰的手指輕淺而溫柔：“小九，你總是這麼看不起我。我說過，我會保護你就一定會做到。”
他俯首將臉貼在她臉側，沉沉地聲音和著她的心跳衝進耳裏：“蘇臨求你，求你留下來。”
白九臉色劇變，隨即苦笑：“你這個瘋子！”
“嗯。”
有什麼東西從眼睛裏流出來，她抬手抹了抹，看著指間的眼淚，她怔了怔，自己這是，哭了麼……
蘇臨似平靜了下來，輕緩的訴說著：“你想知道過往，我告訴你。”
“你八歲的時候因救了王後一次，被王後帶進宮裏。那是我第一次見到你，那時我很狼狽，你像一個仙女兒似的出現在我眼前，還對我說，活著不能太怯懦。嗯，你是宮裏惟一一個敢對我說話的人，因為那時你根本不知道我是誰。”
白九就像是聽著別人的故事，可腦中也忍不住浮出他所說的那副畫麵。
“因為你幫了我，王後在眾人麵前將你雙腿打斷，你是我見過的最堅強的孩子，就算是那時候，你也依然對著我笑。”
白九皺眉：“為什麼，你不是王子嗎？”
“是王子，不太受寵。”他悶笑幾聲，輕描淡寫的將自己的事情一筆帶過，他輕輕的說著，白九靜靜地聽著。
柱子上油燈明滅閃動，酒館裏靜的出奇。
蘇臨的敘說也到了最後：“我一直誤以為是你殺了香姨，所以……”
“哦。”
白九淡淡應了聲，倒是蘇臨反應大了些，他錯愕的望著她，半晌，道：“你沒有什麼話想說的嗎？”
白九抬了抬眼：“我腿麻了。”
此時，兩人的姿勢稱不上好看。蘇臨八爪魚一樣，全屍的重量都壓在她身上，為了防止她掙脫，更是一手將她的兩隻手腕握住。
白九隻覺得腰部以下懸在半空的位置，麻木的毫無感覺。蘇臨起身，一手奪過旁邊的包袱和劍，一手拉住她的手腕就要往外拖。
她眼疾手快的抱住一旁的柱子，死命不撒手。
蘇臨眸中風雲湧動，煞氣騰騰，眼看他是忍了又忍忍無可忍，最終卻是深吸一口氣，扯出一抹近乎扭曲的笑：“別鬧了，讓人笑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