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九霄身材高大挺撥,頗具威嚴,可是一見到陽頂天,笑得臉上的老褶子都快開花了。
這是發自內心的幸福的笑,初時還有些惴惴不安,可是精通醫道的他在見到陽頂天病懨懨的臉se之後才長舒了一口氣,仿佛屠龍刀都在向他招手了。
但是,重點不在於這個,而是他身後的韓千葉在見到陪同陽頂天而來的張翠山之後,二人一照麵,忍不住同時驚呼一起,一副不可置信的神se.
原來是這韓千葉竟是像極了張翠山,若是不識之人看過來,認作雙胞胎都是大有可能。
不過細看一下兩個人還是有些區別的,雖然是年齡、相貌、個頭都極為相似,但是在氣質上還是有所不同。張翠山少年老成,多了幾分蒼桑,左臉頰上還有一顆微不可尋的黑痣;而韓千葉卻是一標準的小鮮肉,白皙的肌膚吹彈可破,初次見到這麼大的場麵,倒是有些尷尬。
“這位小兄弟怎麼稱呼?”韓九霄和陽頂天見禮之後,自然而然地問向張翠山的來曆。
雖說是數十年不曾出島,但明教一眾高層卻也是知道的,似乎對這個與自己兒子酷似的年輕人沒什麼印象。
“末學武當張翠山,見過韓老先生。”張翠山本來想敬老一回,叫上一聲前輩的,可是忽地想起自己與陽頂天兄弟相稱,這才臨時改口,不能讓老陽給落了輩份。
“張翠山?可是黑水軍的那位大帥?”韓九霄臉se忽地變了。
“不錯!不知老先生有何見教?”張翠山自問與韓九霄並不相識,應該沒結下什麼梁子。
“去歲正月,在新河城下,斬殺士誠部下三百餘人的韃子統領,是不是你?”韓九霄是張江浙軍大帥張士誠的娘舅,對各路義軍的關係知之甚詳,當下就向張翠山發起責難。
“是我沒錯,可是此事另有隱情,當時???”張翠山本來犯不著跟韓九霄解釋,卻又神使神差地多說了幾句。
明教眾高層本來是知道這件事的,尤其是紅巾軍的實際掌控人劉福通曾經作了書麵報告,可在這個時候提起此事,許多人看向張翠山的目光就發生了變化,尤其是左使楊逍。
“人誰沒犯二的時候,隻要能撥亂反正就成。兄弟,年輕人走錯幾步路算不了什麼,老哥信你!”陽頂天給了張翠山最大的支持,他不是不相信韓九霄的話,而是相信張翠山的為人。
張翠山回身朝陽頂天深施一禮,一切盡在不言中。
“韓兄,你來我明教該不會是為了問張兄弟這麼幾句話吧?”陽頂天不忿韓九霄的自命正義,將話題轉了開去。
“素聞陽教主的大九天手威力無比,韓某想要請教一二!”韓九霄也進入了正題。
“這些都是江湖傳聞,而且陽某這些年疏懶,久不用功,怕已經不是韓老兄的對手嘍。”陽頂天想起胡青牛的叮囑,雖然他很想親手教訓一下這個老家夥,可還是忍了下來。
“不然,我輩學武之人所為何來,一是匡複正義,為民請命; 二者就是精益求精,將武道推到新的高度,韓某誠心請教,還請陽教主不要推辭。”韓九霄本來就懷疑陽頂天有問題,有便宜的事自然要占上一占。
“既然如此,就請韓兄賜教一二。”陽頂天在眾屬下麵前自是不能拒戰,將下擺撩開,下了場子。
“單純比輸贏沒什麼意思,不如加點賭注怎樣?”見陽頂天那麼勉強才肯出手,韓九霄麵無表情,可是心下老就樂開了懷,眼睛一轉,將早就想好的說辭講了出來。
“賭注?”陽頂天剛聽這話還覺得有些意思,可是隨後就明白這隻老狐狸葫蘆裏賣的什麼藥了。
“老夫這些年在靈蛇島上頗有些家業,三年前從千丈的海底打撈出這麼一支萬年珊瑚,堅逾金鐵,乃當世奇珍,如果老夫打輸了,就將此物奉上。”他說罷輕擊兩掌,身後的韓千葉捧過一大盆物事,撳開蓋頭,一根三尺見方的紅珊瑚就映在眾人的眼簾。
“純正阿卡紅珊瑚,一點兒雜se都木有,紋路清晰美觀,保守估計也有萬年的曆史,有價無市。”韓九霄的點評言簡意賅。
“確實是難得一見的珍寶!”陽頂天忽地憶起與夫人成親近十年,可是連件象樣的禮物都不曾送過,這阿卡紅珊瑚又是高貴無比,遂起了心意。
“貴教富有,能人異士無數,想來比阿卡紅珊瑚多的是,不知陽教主以什麼作彩頭呢?”韓九霄這一刻哪裏還有半分世外高人的形象,純粹成了一個商賈。
“不瞞韓兄,西北苦寒,教中的資源又多用於各路義軍的軍備,能拿得出手的,也就隻有這個了。”陽頂天既知韓九霄的目的,也不再掩飾,命人將屠龍刀取了過來。
“想不到江湖上的傳聞是真的,屠龍刀果然在陽教主的手上。”屠龍刀隻是質地堅硬,黑黝黝的並無可觀之處,可是韓九霄卻看得兩眼冒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