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哥,咱們還沒把陳禿子幹掉,就這麼回去豈不是可惜了點?”莫聲穀初試牛刀殺得正過癮,連斬數員漢軍大將,雖然屢遭凶險,卻也不願就此離去。
“廢什麼話,陳禿子哪能跟高郵城相比,趕緊回去!”張翠山隨口斥了莫聲穀一句,渾沒注意到也走嘴叫起了陳友諒的外號。
百人隊一路回軍,直將漢軍殺得人仰馬翻,片刻功夫就到了高郵城下。
城門外,羅中渾身浴血,衣衫襤褸,神情狼狽,雙手扶槍,強撐著才沒倒地,一旁的張士信和張士用更是不濟,早就雙雙躺在地上大喘粗氣,連話都說不出來了。
“先扶三位將軍回城休息!相煩施老兄坐鎮於此,七弟你也留下!”張翠山帶著一絲欣賞之意看了羅中一眼,有施耐庵這等宗師級的高手守城,他是一百個放心,之後又留下部分兵馬留守,他本人則是飛身上了城頭。
“大哥,你可回來了~”十萬漢軍黑壓壓的望不到邊,緊圍著高郵城猛攻個不停,張士誠在城頭上看得心驚肉跳,張翠山一番衝殺,不到兩個時辰的功夫就足足斬殺了近萬人,待得其回城,心下這才鬆了口氣,剛才他一人在城頭指揮,可是被嚇壞了。
“賢弟莫慌,現在咱們還有多少人手守城?”張翠山作為臨時高郵城的最高軍事長官,自然要隨時了解情況。
“還有不到三千人,如果再這麼下去,怕是守不住了!”張士誠神情低靡,內無裝備,外無援軍,他絕望的都快崩潰了。
“兄弟切莫如此言語,以免亂了軍心,戰局未定誰輸誰贏還不知道!火油準備好了麼?”張翠山並不氣餒,哪怕是被陳友諒逼到絕境他也不曾灰心,極大的感染了張士誠軍的士氣。
“回將軍,好了???”張士誠的身後的一名護衛恭聲道。
“全都抬過來,給陳禿子洗個澡。”張翠山的語言感染了江浙軍眾丘八,氣氛一時之間竟是輕鬆了起來。
“陳禿子,這麼冷的天,咱家大帥怕你凍著了,趕緊洗個熱水澡吧!”有施耐庵緊守著數尺之地,有此地利任是漢軍人馬再多同時也隻能衝進兩人,自是一夫當關萬夫莫開,漢軍隻能順著雲梯攻城。
七、八架雲梯上的漢軍丘八在懷方弓箭手的掩護之下,眼看著就要爬到城頭了,哪知迎頭就是一瓢滾燙的熱油澆下,燙得個個哇哇大叫,從兩丈高的雲梯上直直地摔了下去。
“小心火油,加派弓箭手!”漢軍大將自然也識得火油的威力,再多派弓箭手朝著城頭招呼。
“這個可不好使。”張翠山手中的旗杆尚未丟掉,他居高臨下一陣劃拉,將雲梯盡數敲成數截,斷了漢軍攻上城頭的念想。
“收集一下箭矢,看看還有多少?”張翠山抬頭看了看天,心下亦是暗自捉急,怎以援軍還不到呢?難道陳友諒事先派了重兵阻攔,方國珍部無功而返麼?
“回將軍,就這麼多了。”漢軍的箭矢做工粗糟,頂多用上兩回就報廢,高郵城的裝備本就不多,再加上從漢軍那裏揀來的,也不過數千支罷了。
陳友諒也不知道從哪裏又冒了出來,對張翠山的勇武也是一陣畏懼,若非此人顧慮高郵城的安危,單憑他手下的一個百人隊就能追得自己亡命天涯,曾聞此人足抵數萬雄兵,今天他也是見識過了,此言果然不虛。
“準備石頭、巨木!”火油已然用盡,而城下的漢軍繼續踏著袍澤的屍體攻城不休,高郵城守軍此時已不足三千,急得張翠山一陣無奈,手中的旗杆不停地招呼著快要攻上來的漢軍,饒是他宗師高階的身手,此時額頭上也冒出了汗珠,有些脫力了。
“將軍,城中能用的都扔城下去了,甚至連整個大帥府都已經拆得差不多了???”一身傷痕的羅中也放心不下,正趕上張翠山問話,急忙回答。
“賢侄,你看漢軍都聚到了城門下,紮成堆了,是不是動用鐵將軍?”張永年也上了城頭,眼見高郵城已經到了最後的生死關頭,絕對是鐵將軍大展神威之際,他也是穩不住了。
“先等一等!”張翠山心道要是真有鐵將軍的話,我還真想轟上幾炮,可是???
然而,鐵將軍早就隨著胡威和兩千騎兵離開了高郵城,而且彈藥也不充足,就算能解一時之危,也不夠轟死這八萬多漢軍,心念急轉之下,計上心頭。
他手腕一抖,三丈長的旗杆脫手而出,在半空之中裂成數百截,朝著城下的漢軍疾射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