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武當(1 / 2)

要知道張三豐的功力已入通玄之境,他們聽不出,不代表老神仙聽不到,過不多時,一陣熟悉的腳步聲傳進了耳中。

之前凝重的神情一掃而光,張三豐上前拍拍俞蓮舟的肩膀,沒好氣地道:“真沒出息!都這麼大的人了,一點事都承受不住,真是丟老道的臉!”他功力深湛,能聽出來者是誰,可憐俞蓮舟內功尚淺,又哪裏知道張翠山已經到了門口?

俞蓮舟神情茫然,看了看大師兄,宋遠橋亦是滿臉糊塗,不知所以。還是張鬆溪反應最快,見師父一臉輕鬆的樣子,應該是發現了什麼。試探著問道:“師父,是不是五弟沒事?”

張三豐微微一笑,額首道:“不錯!還是老四聰明。”

回過身來又指著俞蓮舟的腦門一頓狠批:“人都回來了,你個楞頭青還蒙在鼓裏。”此時,他的聲音雖然顯得威嚴,但語氣已然變得柔和起來。

還沒等俞蓮舟回過神來,門外傳來一聲雖顯幼稚,卻又充滿深情的呼喚:“師父,各位師哥,我回來了!”

“五弟,你回來了,這可真是太好了!師父他老人家正在擔心你呢!”眼尖口快的張鬆溪幾乎是喊叫著說了出來。

幾個師兄弟“呼”地一下圍到張翠山的身邊,關切之意溢於言表。“嗯,月餘沒見,還以為你會髒兮兮地跑回來呢!沒想到又長高了些。”聽到消息後的俞岱岩扔下手中的包裹第一個跑了過來,天生熱血的他和小師弟關係最是要好。

而眾兄弟之中對張翠山最為上心的的俞蓮舟則是苦著一張臉,略帶抑鬱地埋怨道:“五弟,你膽子可真大啊,我在大都苦苦等了你三天,你卻消遙自在,沒把我這個二哥放在心上,害我被眾兄弟一頓臭罵!”此時的他遠沒有日後的城府,說著說著眼眶又濕潤了。

張翠山一看情況不妙,可不能讓二哥哭出來!他裝模作樣地多看了俞蓮舟幾眼,嗬嗬笑道:“二哥,幾天不見,你可是愈發的英俊、有型了???”

他話還沒說完,腦袋就挨了張鬆溪一下:“五弟,見了四哥,怎麼不打個招呼?”

“哪有?在我心裏,四哥可是一直占據著重要位置的,來,咱哥倆抱一個?”張翠山不顧自己風塵仆仆,朝張鬆溪張開了雙臂。

“你想薰死我呀?”張鬆溪笑罵著,似是嫌棄張翠山一身怪味,掩鼻飛身閃人。

沉滯的氛圍一掃而空,換之而來的則是喜悅。

張翠山和各位師兄寒暄之後,神色鄭重地走到張三豐麵前,屈膝拜倒。

“師父,弟子累您掛心了!”短短的一句話,卻費了很大的勁兒才說出來,語氣中竟然有些哽咽。

本來張翠山與眾師兄之間還是輕鬆愉快的,可是甫一見張三豐的眼神,那一絲不易察覺的欣慰之色還是被他捕捉到了,父愛如山,師恩深重,一股暖流湧入了心底,不由得眼眶一紅。

張翠山作為一個現代人,對古代這種動不動就大禮參拜的習俗本是不認同,但凡事皆有個例外。張三豐是誰?那可是跟少林武功東傳的達摩是一個級別的終級BOSS,更難能可貴的是他的功夫達到了一個令人隻能仰視的地步後,絲毫沒有沾沾自喜,固步自封,更是精益求精,每年幾乎有七八個月都在閉關修煉。而且張三豐性情和藹,和幾個弟子之間的關係亦師亦父,作為一個蓋代的武學大宗師,能保留這樣一份純樸的性情,極令張翠山感到佩服。

“回來就好,回來就好???”張三豐目光中隱現晶瑩,隻是簡單地重複著這一句話。要知他活了八十幾歲,修煉了六十幾年,本已萬事不縈於懷,但對這個心愛的小弟子卻是喜愛異常,一聽他有事,道心頓時失守。今失而複得,竟恍若夢中一般,一時忘言。

次日一早,張翠山如往常般早早起來做功課,對於練功而言,更重要是用心去領悟,而不是一味苦練。隻有身心雙修,才能事半功倍。

早課完畢,在大師兄宋遠橋的帶領下,張翠山來到了後山。

武當山處於湖北地界,由於地勢偏高,四季如春,。遠目眺去,一片翠綠,間或幾個身著青袍的道者來來往往,更是憑空增添了幾分“仙氣”,直欲不似人間,給人以心曠神怡之感。

高山巨木,因曆經滄桑,卻不改其挺拔,扶搖而上,意欲破天。山頂上立有一人,著一身青色長袍,白眉白須,看似普通周身卻散發出一陣陣磅礴的氣勢,舉手投足間暗合天地之道,正是一代奇人張三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