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當家並非盲目地一味逃命,他還有著一個靠山,華府的三少爺華雄。
多年前,他就知道做土匪並非有前途的職業,暗地裏就勾搭上了濟南府的第一勢力華家。 華三少雖然並沒什麼大本事,但人家華家的力量、財勢都極為強大,靠著一些上不得台麵的小動作,漸漸地竟是得到了華三少的重視。
而這一次剿滅於府的行動,亦是在華三少點頭之後才發起的,本想趁著這個機會發上一比小財,而大頭是則是華三少的,隻是沒想到最後是賠了夫人又折兵。
他既傷心又擔憂,傷心的是自己的勢力耗損殆盡,怕是再也沒了東山再起之日;但與此相比,更是害怕在華三少那裏沒有了利用的價值,不知道這個無良少爺會怎麼對付自己呢。
他這麼一躊躇,連張翠山抄水路趕了上來都不自知。
“是你?怎麼這麼快?”看到攔在路中間的張翠山,平不語驚惶失措。
“還跑?想都別想了,道爺自幼就身負巨石跑遍大山,就算是鳥兒也逃不出我的手掌心,你不過是仗著地利罷了,又算得了什麼。”反正是堵上了,張翠山一陣胡吹大氣。
心知再無退路,平不語幹脆不再跑了,冷哼一聲,傲然道:“既然被你追上了,我也不妨告訴你,這裏就是華府的後山,而華府的三少爺就是平某的好友,現在要逃命的人該是你了。”
“華府?道爺倒要看看,有哪個不開眼的家夥敢維護你這個土匪?”說到這裏,張翠山的腦海中忽地掠過一道人影。
那垂釣的漢子該不會是華府中人吧?從那一身深不可測的氣勢上就足以看出此人實力遠在自己之上。
可若是如此的話,他又為什麼為自己引路,又鼓動自己殺平不語呢?張翠山的心裏泛起一絲疑惑。
“華家三位少爺皆是一流高手,老爺子和大管事更是超一流之境,怕了吧?”平不語知道張翠山不過剛剛突破至一流,若是碰上高他一個層次的,絕對隻有望風而逃的份兒。
“閉嘴!既然這裏是華府地界了,怎麼不見有華家的高手出來救你呢?打狗還要看主人,這話我沒說錯吧?”
平不語心裏也是憤憤不已,他千辛萬苦地逃了這麼久,眼看就要安全了,張翠山這個殺神又擋住了他的去路,而讓他視為援助的華府中人竟是一個都未曾瞧見,若是自己就這麼被滅了,該是何等憋屈。
“你就算是殺了我,華三少也不會放過你的!”平不語已是外強中幹,可還是抱有一線希望。
長嘯一聲,他心下對華三少這個紈絝子弟可從來沒有這麼的期待過。都生死的關頭了,怎麼還不現身?
“算了吧,有這樣的朋友也算你的不幸了,天下間的英雄無數,可道爺卻沒聽說過還有姓華的高手,至於華山派倒是聽說過,該不會是他家開的吧?”張翠山再次出言打擊平不語。
“你???”見張翠山目無餘子,平不語一陣氣苦,他已是底牌用盡,絲毫奈何不了對方。
“道爺天不怕,地不怕,就怕沒架打!”張翠山多年苦修,一朝突破,更是豪氣盡現,哪裏還會畏懼名不見經傳的華家。
指著二當家一副恨鐵不成鋼的口氣:“你個沒出息的,淨用些扔煙霧彈這等下三濫的技倆,道爺一看你的眼神就知道你小子的玩陰的,真是下作,殺你簡直是髒了道爺的手。”直接轟殺這個膽小鬼似是不過癮,他大意凜然的說著。
渾不記得數年前自己亦曾朝著元軍的一名百夫長揚過沙子。
似是被張翠山的一番話激起了最後的血氣,平不語臉色慘白,蹬蹬連退數步,嘴裏喃喃道:“罷了,都怪我貪心不足蛇吞象,今日落在你的手上,吃盡了苦頭,又哪裏還有臉麵再苟存於這個世上???”說罷從懷裏再次掏出一枚飛梭,朝著自己前胸刺了下去。
張翠山初始還以為這廝要再給自己來一飛梭,急步趕上,想要打對方一個措手不及,忽地想到上次二當家發完飛梭之後再無餘力,這才停了下來,原來這家夥眼見無生路,想死有得尊嚴一些。
“還算是個人物!”張翠山不輕不重地讚了一句,剛說完心下忽地一凜。
他盯著平不語的屍首慢慢地轉了一圈,冷笑著道:“想蒙你家道爺,如意算盤打得也太好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