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無道與張翠山初交手之際,忌憚武當派張三豐,是以留了幾分力,隻求小道士知難而退,卻不知武當派的功夫初時不顯山露水,越是後來越是厲害,但見張翠山出招越來越快,身在局中的華無道已是漸漸跟不上其節奏,可又不甘心就這樣認輸,要知道自己這一落敗不打緊,寶貝兒子的性命可就等於交到人家的手裏了。
堪堪過了二十九招,張翠山攸出輪回槍,華無道顧此失彼,好不容易接下小張剛猛的一掌,又哪裏能躲得開這氣勢加殺傷力更勝震山鐵掌十倍的輪回第一式。
正在這危急之際,一道長嘯聲從華府大門處響了起來,來人距此尚有裏許,可是嘯聲越來越急,其勢龐大,直似有千軍萬馬衝擊而至,華府之中竟有如許高手,自是朱向天無疑了。
原來是朱向天聽到了華家家丁的求救,說三少爺被一個小道士打成重傷,而老爺及時出現,將其阻住,立下約定,條件就是華雄的生死。
他心知此事非同小可,上次與張翠山交手之時就發現小道士的潛力極強,更可怕的是後者還有著一種可怕的學習能力,交手不過幾十招就似有所悟,老家主雖然是超一流境界的高手,但多年來養尊處優,不曾與人交手,實力不升反降,時至今日,隻怕已然不是這位武當後起之秀的對手了,當下不顧得身有沉屙,長嘯聲中竟是帶有音波攻擊,自然是想阻止二人交手。
既然知道朱向天來了,張翠山的這一槍自然是刺不下去了,華無道本身並無惡跡,隻是不懂管教兒子,而且舔黷情深,為了兒子連自己的性命都拚起去了,這樣的父親並無取死之道,是以在輪回槍刺出之後,稍稍向上偏了一尺,饒是如此,輪回槍上所附的槍芒亦是在華無道的左肩上鑽了一個寸許的血洞,那股灼熱的純陽內力燙的華老家主直裂嘴。
張翠山的輪回槍刺出之時猶如狂風巨浪擋不可擋,收回來之後亦是如淵似嶽,氣勢沉穩,霸道絕倫,一時竟是壓過了場中的所有人。
“數日不見,小兄弟的功夫大進,真是可喜可賀!”以朱向天的眼力自是看出張翠山實力增長,他胸襟寬廣,竟不以此時雙方敵對,而是開口讚賞。
“朱大哥過獎了,小弟雖是略有所悟,卻比不得你老兄接近宗師級大高手的實力,適才僥幸贏了老家主一招,已經是極限了。”張翠山說的倒是大實話。
以他一流高手的境界,能勝過超一流巔峰級別的華無道,實是托天僥幸。一是年少氣盛,後勁足;二是華無道為子而戰,心神不穩,而張翠山卻是武當派修煉心境的大高手,此消彼長之下,這才有了如此戰績。”
張翠山一邊自承不及朱向天,另一方麵又強調自己已經勝過了華家的家主,以言語要挾其別忘了之前的約定,華三少你得交出來。
“叔父,救我!” 一見朱向天,華雄似是看到了救星,再也不顧得之前是怎樣對人家冷嘲熱諷,連多年不叫的叔父都叫了出來,果然是人至賤則無敵。
“華老家主,方才咱們可是說好的,輸的一方決定華雄的生死,你年邁力寡,負於貧道,若非想拉屎往回坐,說話不算數麼?”張翠山這次可不幹了。
華無道也是武林中成名多年的人物了,聞言頓時滿臉臊得通紅,神情尷尬。輕歎了一口氣,看到兒子這麼貪生怕死,華無道搖了搖頭,真是沒出息,揮手攔住朱向天,沉聲道:“朱老弟,這是老夫的家事,你無須理會.”他說這話時心痛之極,已是有些顫抖。
華雄雖然不宵,可畢竟是自己的親生骨肉,又豈能眼睜睜地看著他送死。
“老家主,華三少是您的骨肉至親, 怎可輕舍?朱某知道,但凡有一線機會,也一定要牢牢抓住。 況且,朱某在華府五年了,還沒有做過什麼事, 今天,就讓小弟回報老家主的救命之 恩吧!”
朱向天看出了張翠山的實力已是今非昔比,華無道雖然竭力相抗,卻也不是其對手,這才不顧自己的病體,再次出手。
猶豫了一下,朱向天轉身對張翠山緩緩開口道:“朱某身受華家的大恩,今日要代華家與小兄弟你一戰,若是僥幸勝過你一招半式的話,還請高抬貴手,放過華三少爺,朱某縱是身在九泉,也會感激小兄弟。”
他這話說得有些奇怪,張翠山一時之間竟是沒有聽明白,眼中掠過一絲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