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這次咱們的目的是引蛇出洞,走鏢的過程有一定的危險,哪位不願意參加、有所顧慮也是人之常情,我不會勉強,想退出的請上前一步。”張翠山嚴肅地進行戰前動員。
所有的人,包括李善長這一介書生也沒有移動半步,竟是無一人退縮。張翠山緩緩地從每一個人的臉上掠過,雖然順風鏢局重整旗鼓,但凝聚力還是不小,他重重地點了點頭。
“既然大家都選擇了前往,我宣布,走完這趟之後每個人可以領五十兩銀子,若是有意外的話,我也會視情增補。”
“大哥,咱們此次行動幾乎是萬無一失,為什麼還要拿出這麼多的錢來?莫非你認為不給點甜頭,這幫人不會盡力麼?”於洋身為總管,在銀兩使用方麵的問題上還是很敏感的。
“二弟, 我認為可以換一個說法,鏢局重新開張不久,我希望咱們這個團體的凝聚力能夠更強一些。
引蛇出洞計劃並不存在多大的難度,可這幫兄弟是咱們起家的老班底,一定不能虧待了自家人,所謂無功不受祿,借著這次機會,我這也算是找個名目給大家點福利吧。”張翠山是個厚道的東家。
這次是順風鏢局三十二名鏢師,除了於洋之外,連李善長和段默也一起出發了。
張翠山的原話是:沒辦法,咱們的家底不夠厚,隻好全員出動。
一行人騎馬坐車,個個精神飽滿,離開順風鏢局,目的地自然就是濟南城外不遠的黑水寨。
然而他們並不知道,引蛇出洞的計劃出了婁子,而敗筆則是之前劉福通在崔連植那裏漏了底,而亨通鏢局和黑水寨早就沆瀣一氣,暗通款曲,做好了“迎接”他們的準備。
有時候,一丁點小小的變故,就會改變整個事件。
出城沒多遠,隊伍停了下來,因為眼前出現了兩條路。
沒有人知道黑水寨的具體位置,而之前威遠鏢局的貨物被劫也是被動發生,張翠山果斷下令,分頭行動。
在這件事上隊伍的某些成員有了分歧,矛盾的由頭是怎樣分組,周若水和張鬆溪都要求和張翠山一組。
之前劉福通和張鬆溪曾經有過不快,張翠山雖然極為勸解,效果卻不明顯,可若是讓張鬆溪和周若水一組的話,就會形成一組強一組弱的局麵,根據收集的情報,黑水寨中至少有一個一流的高手,而張四和周若水身手未臻一流,遇上的話怕是會有危險,張翠山最後隻能采取一個折衷的方法,自己和四哥一路,讓劉福通和周若水一路,末了還有些不放心,派心細的李善長隨行。
這一下小劉可高興了,自從來到濟南府之後還沒有和周師妹好好說過話呢,心下打定主意,趁這個機會一定好好聊一聊,最好能忽悠得周師妹跟自己一起回去,他在順風鏢局也有些日子了,可是大家都不喜歡他,這一點從眾人看自己的眼神中都能感覺到。
“劉兄弟,功夫再高,也怕菜刀。 把這個拿好,咱們常年走鏢的有個規矩,身上最好帶一柄利刃。”李善長見劉福通手無寸鐵,好意地塞給他一把短劍。
“嗬嗬,這個呀,兄弟還用不著,身為一流的好手,我的手比刀還管用,不信你看!”說實話劉福通真不會做人,絲毫沒把別人的好心當一回事,伸出兩根手指,輕輕一擰,把鋼刀給夾斷了。
李善長握著斷刃,無奈苦笑,他的涵養不錯,換成段默早就惡言相向了。不過饒是如此,心下也暗罵劉福通裝B充大,不識抬舉。
在一座山頭上,埋伏著一隊人馬,為首之人不到三十歲,身形瘦削,穿著一件粗布翻皮棉襖,細長的眼睛不時地迸she出一道寒光,此人正是黑水寨的二當家唐文超。
他帶著一眾小弟在這裏已經潛伏了半個時辰了,亨通鏢局的大當家來信說今天會有一頭肥羊經過,油水不小,最後還特意叮囑押鏢的隊伍中有個硬手,論實力怕是和大當家的不相上下,讓他小心為上。
“二當家的,亨通方麵的消息不會是真的吧?據說順風鏢局的大當家一個人就把當初的黑風寨給挑了,三個當家的一個都沒跑得了。”一個山賊可能是趴得久了汗液倒流,不耐煩地撓了撓胳肢窩子。
潛伏這種事比的就是耐力,這幫山賊顯然是深諳此道,聊天工作兩不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