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張翠山有意擴張商會的規模,曾在煙台、青島和威海等商業發達的城市做個試點,推廣濟南商會模式 ,他的想法很明確,就是通過這些沿海城市做水路的生意。
果不其然,當地一些勢力對張翠山的強行插足並不感冒,尤其是煙台府,一些貨主嫌順風鏢局運貨的價格高,虛報之後卻拒絕接貨,濟南商會方麵采取了極為強硬的手段,罰其一倍的違約金。
一方麵采用排除法對那些有特別想法的商家進行商業打壓,反正商會財大氣粗,少做幾家的生意虧損也不大;別一方麵派了唐文超這個高手帶了五百精兵去坐鎮,打點好官府之後隻剩下一些為數不多的地方勢力,論戰力根本不是府衛軍精銳的對手。
用張翠山的話說就是:一開始可能會出現一些意外,等那裏的物質生活豐富了,商家看到了其中的好處,就不會有什麼問題了。
可現在最刺頭的事情發生了,煙台府的地方政權和商人發生了利益矛盾,濟南商會帶動了整個山東地區經濟的發展,這些人看到有利可圖,開始濫發銀票,兌換的比率是1:1.5。
商家一開始還沒當回事,待得官府方麵屯貨多了開始漲價,這才意識到不對勁,可商人無力與當地官府和地主豪強對抗,拳頭不及人家的粗,這才找張翠山上門求救。
“大家有什麼看法,不妨說出來聽聽。”張翠山一時也是束手無策,但他手下如今也算人才濟濟,李善長、管之龍、於洋、田豐個個都足以獨當一麵,於是想聽聽大家的建議。
“憑什麼呀?以前咱們想去煙台發展的時候他們不樂意,現在有難了又想到咱們頭上來了,這普天下的好事都讓他們給占了,以為自己是誰?”李善長是進軍煙台方麵的負責人,抵觸情緒特別強烈。
“那是他們意識和製度落後,知道競爭不過咱們,如此看來真的不能一起愉快地玩耍了。”張翠山搖了搖頭,直接忽略了李善長的牢騷。
“先晾他們幾天回回味,不然會以為咱們太好說話了。”這次開口的是田豐。
“田兄,要不發兵吧,官府搞通貨膨脹,最後受苦的是勞苦大眾啊!”張翠山有些按捺不住了。
“大當家,這個時候可不能心軟啊!所謂慈不掌兵,區區一府之地的百姓就讓你急成這樣,這以後要是打起仗來,還不把你給心疼死?”田豐畢竟是經過陣仗的,見慣了生死,對張翠山的觀點有些不認同。
“煙台府不比濟南,那裏的群眾基礎並不深厚,支持咱們的人也不甚眾,除了一些商業上有所來往之外可謂根基皆無。每個地方的人都有排外情緒,縱然是咱們打下了煙台府,可撈不到多少聲望,就算是占了那裏的地盤,對商會的下一步的開展也沒多大好處,善長以為呢?”
“先拖一拖,等到他們狗咬狗把事情鬧騰得大發了,咱們再地出兵,將他們從水深火熱之中解救出來,到那個時候他們就隻剩下感恩戴德了。”
“有點道理,不過等打下煙台府之後大家都成了自己人,狗咬狗這他詞用得可不恰當啊!”田豐笑著擠兌李善長。
“沒錯,所以這次對他們的態度就是拒絕,這才到哪兒呀?等他們雙方鬧到水火不容的地步,咱們再發兵給他們來個一步到位,徹底把那幫吃骨頭不吐渣子的東西給解決了,整個一勞永逸!”
“豐兄,善長,沒想到你們兩個一副忠厚相,肚子裏的壞主意一套一套的啊!”唐文超打趣田豐。
“絕境是創造進化的唯一機會,鬧大了反而更容易辦。這樣對大眾也好,如果成了拉鋸戰,黑水軍啥時候能開進煙台府?”張翠山最後也同意了田豐的想法。
“另外,咱們走煙台的貨先不和他們交易,省得那幫人因為價格不均挑理。”煙台的戰略地位特殊,和青島、威海可成犄角之勢,是兵家的必爭之地,張翠山誌在必得,過程哪怕是糾結一些也隻得強忍。
“煙台的商人派了幾個代表,目前下塌在順風酒樓,誰去跟他們見上一見?”既然對策都商量好了,就該執行了。
“我去!”唐文超當仁不讓。
“唐兄此去盡管自行發揮,但要記住一條,那就是拖,要知道有人比咱們還急呐!”李善長不懷好意地一笑。
“咱省得,保證辦得妥妥的。”唐文超拍著胸脯打包票。
“本將是濟南府衛軍的副統領唐文超,暫代濟南府的軍政事務,你們找我們大統領有什麼事呀?”見了煙台的商人代表之後,唐文超一掃往日的低調,吹得都快沒邊了。
“原來是唐將軍,久仰大名。”那為首的商人代表姓範名瑋,長得頗有特征,脖了比一般人大了一號,說話節奏卻又比旁人怕半拍,一副老實人的樣貌。
唐文超自顧自地喝了口茶,閉著眼陶醉了片刻之後才問:“各位遠道而來,不知何為啊?”
“唐將軍有所不知,我們苦哇!”範瑋口未開人先泣,鼻子一把淚一把地開始訴苦:“王知府在當地發生銀票,初時我們還以為和彙通銀票的性質一樣,畢竟彙通票號的聲譽極佳,和銀子這種硬通貨沒什麼兩樣。咱們小老百姓哪裏知道這其中的利害,以為攜帶著方便,就用家中辛辛苦苦的銀子換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