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台府衛營。
王知府一臉焦急:“誰能告訴我這是怎麼回事?”
“知府大人,咱們派出的信使都被人家綁回來了,眼前的事實還不簡單麼?”師爺江景不無嘲諷地道。
師爺在朝裏有人,是以對王知府並無多少尊重之意,有些時候反而還能指手劃腳一番。
“王知府出來敘話!”張翠山帶著百餘名黑水軍精銳並沒打算衝進去,而是站在府衛營門口喊話。
此時府衛營還有四、五百丘八,可是這一戰已經讓他們徹底膽寒,雖然人數是對方的數倍,卻依然不敢輕舉妄動。
王知府亦是很無奈,形勢比人強,當下聯同師爺和幾個豪強的代表沮喪著臉迎了出來,朝張翠山拱手一禮算是打過招呼,垂頭喪氣地退到一側,嘴巴艱難地張了張,可半晌也沒崩出一個字來。
“看在大官同朝為官的情份上,我也不為難你,這次本將出兵攻打煙台府衛營隻有一個目的,今日一戰府衛營有二百多人被俘,你要是不想讓他們就此喪命,就拿出點誠意來!”張翠山雖然屬於異地作戰,卻壓根沒把這幫酒囊飯袋放在眼裏,大刺刺地開口吩咐。
“不知將軍有何見教?”王知府硬著頭皮上前與張翠山交涉。
“明人不說暗話,你心裏應該清楚,發了多少張彙源銀票都給我收回來,就以今天的價格回收,該多少銀子就付多少,不許打白條,聽清楚了嗎?”論級別張翠山比人家還低了一格,可是口氣上卻更象是上官一貫的頣指氣使。
“是,這些都是本府的失誤,萬不該聽了小人之言,下官這就發榜收票。”王知府愈發低聲下氣。
“俘虜暫時先押著,如果你不按我說的話來做,那就看著辦吧!”張翠山說罷扭頭就走,身後的一百精兵轉身跟上,動作整齊劃一,絕對是一支訓練有素的強軍。
“還有一條,我的耐心有限,若是到是明日此時仍收不完,還有一張彙源銀票在市場出現的話,你就莫怪本將無情,抄家滅族的事我幹得多了,也不差你們幾戶!”
“這個張翠山到底是什麼來路?區區一個府衛使焉能怎地氣勢如此驚人?”王知府在麵對張翠山之時雙腿打顫,連話都說不順暢,縱橫疆場的戰將都沒他的氣場大。
“聽說此人是在濟南府出的道,先從一家鏢局的總鏢頭做起,後來慢慢生意壯大之後成立了濟南商會,頗有經商頭腦,如今已是腰纏萬貫,也許是花錢買了一個府衛使吧!”張翠山在濟南雖然是如日中天,可是架空蘇哈托的事並未流傳出去,旁人也隻是知道個大概。
“江師爺,勞煩你走一趟,代表咱們煙台府跟這位府衛使套套交情,此人帶兵有方,又生財有道,如果和他打好關係,那以後錢財豈不是滾滾而來?”王知府自個不敢動,把活兒推到師爺江景頭上。
“要說去拜會一下這位張將軍也不難,可是也不能空著手去啊?”江景年輕不怕事,況且印銀票這檔子事最初也是他推動著開展起來的,王知府一遇到就成了縮頭烏龜,這可不是江師爺的作風。
“你去跟他通通氣,奉上厚禮,沒有人會不不愛財,除非他不是人。”王知府夥同幾大地主豪強,一番計較之後籌備了一批不菲的禮物。
是夜,江景手裏拎著一個箱子,踏著夜色叩響了張翠山臨時居住的營帳。
“在下江景,見過張將軍!”江景雖然年輕,卻也閱人無數,並不怯場。
“有事說事!”張翠山與其也算有過一麵之緣,在府衛營大門口中的時候,那些土豪一個個腿肚子抽筋,低頭弓著身子往後縮,唯有江景一個人站得筆直,還算入了他的法眼。
“是這樣的,知府大人與張將軍同為朝廷命官,一個係統裏出來的,大家不看僧麵看佛麵,何必為了些許小事就鬧得不可開交,不若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些許銀兩,請將軍笑納。”江景是靠八股文取得的功名,說起話來自然是一套一套的。
張翠山瞄了一眼打開的箱子,數十張銀票,旁邊還躺著十五根黃燦燦的金條,在昏暗的燭光下亦不失其光芒。
“這就是你們鼓搗出來的?做工可真是惡劣,是誰畫的?” 張翠山撥拉了幾張銀票,拈了拈,無論質感還是圖樣和彙通銀票差相仿佛。
“這怎麼可能是畫的呢?排版的時候我可是在一旁看得一清二楚,各道工序一項不少,除了防偽標誌之外,和彙通發行的銀票可沒啥兩樣!”江景心下不服,不過這話他可是不敢當著張翠山的麵說。
“將軍慧眼如炬,這些都是我家王知府的小兒沒事幹畫著玩的,可誰知道他畫上了癮,整出幾百上千張,看著和彙通銀票還挺像,就推出這一款,隻不過發起的時間尚短,遠不及彙通銀票給力。”江景知道張翠山和彙通票號的掌櫃關係親厚,不輕不重地拍了一記馬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