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窮寇莫追,元帥有令讓咱們回營。”布諾並沒有對戰敗的紅巾軍窮追猛打,帶隊返回永年城外的臨時中軍帳。
“布諾見過元帥、監軍大人!”脫脫和燕赤木已經到了大營之外並肩而立,布諾快走幾步,向二人見禮。
“將軍辛苦了,本帥已經備好了酒水,請吧。”布諾此次滅武安,退永年,戰果極大,脫脫自然是笑臉相迎。
“幾日未曾飲酒,本王肚裏的酒蟲上湧,今日必與將軍來個一醉方休!”燕赤木肚子裏的酒蟲又上來了。
席間觥籌交錯,脫脫依然是一副謙謙君子的樣子淺嚐輒止。
燕赤木卻是對布諾極是熱情,頻頻舉杯,布諾不動聲色,杯杯見底,也不多說話,直把燕赤木搞得十分鬱悶,終於失去了耐性,拿起一壇子烈酒往嘴裏猛灌,他雖是海量,但此時卻沒了心情,飲了半壇之後就鑽到了桌子底下。
一覺醒來,天已大亮,燕赤木被陽光晃了一下眼,撐塌起身,隻覺頭疼欲裂,不由大叫了一聲。
侍衛聽到聲音之後趕緊跑了過來,小心翼翼地問:“王爺,脫脫元帥有命,等您酒醒了去中軍帳議事。”
待侍衛服侍燕赤木穿好盔甲之後,順手拎起桌子上的茶壺就是一陣猛吸,也不管是不是隔夜茶,一氣就幹掉了大半壺,這才覺得緩過勁來。
“你,下次記得本王若是喝多了要備份醒酒湯!”燕赤木對這個侍衛是相當的不滿意,遠不及在大都時的侍女細心,要不是看這小子長得還算清秀,早就換人了。
“是!”侍衛的聲音愈發低柔纖細。
中軍帳中,脫脫正在推演沙盤。見燕赤木到了,遂開始分配作戰任務:“自今日起,諸位將軍率本部人馬輪流攻打永年城,人數不宜過多,每隊出三千步兵即可。”
“這是什麼打法?”
“沒聽說過呀!脫脫大人在朝堂上向來以施仁政而聞名,該不會對敵人也如此吧?”
“永年城裏至少屯兵八萬人,隻派三千人去打,頂多能殺死同等數量的叛軍,這仗是要打到什麼時候?”
脫脫此言一出,底下眾將頓時議論紛紛。
“諸位將軍莫不是對本帥的命令有異議麼?”脫脫見無人響應,心道果然是一群丘八,隻會帶兵廝殺,哪裏懂得什麼韜略。
“照我說,打下永年城,活捉韓山童,如此一來紅巾軍群龍無首,自然大亂,叛亂不就平了?”燕赤木滿臉子裏都是打打殺殺,簡直就是純粗人一個,脫脫像陌生人似地瞄了他一眼,沒吭聲。
“元帥莫非另有所謀?”布諾最有帶兵經驗,曾隨察罕參加過多次戰事,第一個看出了脫脫的計劃。
“布諾將軍,以我軍的實力和諸般攻城器械,你能多久打下永年城?”
“給我兩萬精兵,配合巨型投石機日夜攻城的話大約需要一日便可破城。”
脫脫中肯地點了點頭,布諾的話裏並無水分,紅巾軍雖然坐擁八萬隊伍,但良莠不齊,根本經不起蒙古軍的衝擊。
“布諾將軍怕還是自謙了,如果我軍全力攻城的話,韓山童連半日都守不住,然本帥要的不僅僅是永年城。”脫脫的眼光望向沙盤。
“武安、邯鄲兩府已然收複,而南宮、清河、巨鹿等城池裏還有不少叛軍,若是徐徐圖之,曠日持久,隻怕皇帝陛下不會給我們多少時間,要解決這個問題,永年城是關鍵。”
“末將明白了,兵法有雲這叫攻而不攻,圍點打援。咱們隻需在永年城一帶設下埋伏,管教他們來得回不得!元帥果然高明!”布諾說到這裏雙目放光,對脫脫的戰略戰術欽佩之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