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同於自詡少林正統的假把式,一向注重實戰的唐文超出手既快又狠,賈九兩一拳打空之處頓知不妙,向後疾退竭力閃避,可又哪裏能做得到,正中麵門,被打得鼻血長流。
挨了一拳的賈九兩大怒,伸手抹了一把臉上的血,惡狠狠地道:“打人不打臉,你算什麼武林中人,今天老子非把你活剝了不可!”說罷揮拳再上。
“膽子不小,老子今天就給你點厲害瞧瞧,省得讓人家小看了黑水軍!”唐文超冷笑一聲,迎了上去。
“你是黑水軍的?”賈九兩正要遞招,聞言硬生生地止住攻勢。
“怎麼?你不是想要個說法麼?”唐文超自恃身份,並未搶攻。
“要是你選擇跟我單挑,並且保證事後不追究的話,我可以陪你打上一場。”賈九兩雖然有點犯渾,卻也知道單憑匹夫之勇是無法跟大軍對抗。
“行,你小子要是能打贏老子,保證屁事沒有!”唐文超脖子左右晃了一下,握緊拳頭,關節處發出一陣劈裏叭啦的響聲。
至於賈九兩的修為還遜了自己一籌,本來也不必如此重視,可這個大個子挨了一肘之後絲毫不懼,竟然還有戰意,說不定還有什麼後手,當下不敢大意,凝神對敵。
唐文超率先發起進攻,一記重拳擊向對手的胸膛,賈九兩練過鐵頭功,頭一低就迎了過去,哪知唐文超變招奇快,拳頭打出一半就收了回來,反手又是一記勾拳狠狠地砸在賈九兩的臉上,這回把鼻梁骨都打斷了。
賈九兩師從少林四大高僧之一的空智,金鍾罩已經練到了第九重,唯獨沒有把功夫練到臉上,唐文超毫不遵守武林中打人不打臉的潛規則,氣得賈九兩哇哇直叫。
乘勝進擊,唐文超出拳如風,朝著賈九兩狠狠劈出,哪知後者不閃不避,以胸膛硬接了三記鐵掌,半步未退。
“你家三爺早就練成了金鍾罩神功,任你是一流的好手也奈何不得,小子,受死吧!”賈九兩滿臉鮮血帶著獰笑,大步踏出,抬手就是一記大力金剛掌。
唐文超臉色頓變,心道自己半道出家,打在人家身上渾若無事,跟搔癢一般,要是換成大哥在此,以他那開碑裂石的鐵掌功一擊之下就能要了這個大塊頭的命。
既然對手仗著一身橫煉刀槍不入,唐文超也沒了招,退步避開這一掌,緩緩從腰後掏出了虎頭雙鉤,
鉤身一絲光澤也無,隻是鉤尖上透著一股血腥之氣,唐文超的修為遠較賈九兩為勝,實戰經驗更是豐富,過不三招,就在賈九兩的腰上劃了一記,他這對虎頭鉤曾被段默改造過,哪怕是張翠山也不敢以身相試,賈九兩中了一鉤之後才知不妙,抄起落在地上的齊眉短棒。
唐文超惱恨賈九兩無端生事,每招隻遞出一半旋即收回,片刻功夫,賈九兩的身上就多了十餘條口子,雖然傷得不重,但鉤鉤見肉,鮮血滴個不停,圍觀者看得發瘮,賈九石雖然有心阻止,卻也不敢上前。
“媽呀!”賈九兩連連中招,這才知道自己的實力與對方相去甚遠,心生退意,手中的棒子狠狠砸向唐文超,扭頭就跑。
唐文超一鉤當齊眉短棒斷為兩截,正待要追,忽地聽到賈九兩一聲慘叫,淩空摔了下來,一道清朗的聲音傳來:“知府大人,有時候講道理可是用拳頭的!”
正是張翠山到了。他見這個大塊頭既然是跟唐文超交手,那肯定是敵非友,眼見賈九兩跑到跟前,橫身攔住,賈九兩沒想到還有人敢攔自己,抬手就是一記大力金剛掌,哪知剛一觸及此人的手臂,頓覺如同碰上了一聲烙鐵,忙不迭地鬆手,與此同時,腳下不穩,被張翠山一招粘衣十八跌抖手拋了出去。
此人功夫之高怕是連師父也是有所不及,唯有空見師伯有此功力。大力金剛掌是賈九兩所學威力最大的一招,哪知竟是被來人輕描淡寫地隨手化解,臉色大變,跌在地上半晌也沒能起來。
“這招是少林派的大力金剛掌麼?”張翠山的聲音平和,可是氣場強大,賈九兩頓時變成了乖寶寶,諾諾地點頭稱是。
“你跟空見大師怎麼稱呼?”張翠山想起了故人,隨口問道。
“那是三???小人的師伯。”賈九兩遇強則弱,三爺到了嘴邊立馬改成小人。
李善長一見張翠山到了,趕緊從主座下起身,三言兩語把事情交待清楚。
“少林弟子?哼,還號稱濟寧府第一條好漢,扔到黑水軍裏你連個水漂都浮不起來!記住嘍,以後別拿少林說事,莫不是你想給少林招惹強敵麼?”張翠山手握十萬精兵,武林中除了明教之外已是無人能敵,少林寺雖然厲害卻也不懼。
“小人不敢!”賈九兩一向自視極高,可接連被張、唐兩大高手打得沒了脾氣,平日裏高昂的頭顱也蔫了下來。
賈九石曾經見過張翠山,趕緊上來為賈九兩求情,張翠山最是厭惡這種與民爭利之輩,冷冷地道:“賈九斤身為代知府,瀆職不報,永不錄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