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燕王有異議?”張翠山臉一黑,手按在尚方寶劍的劍柄上。
燕赤木對張翠山本就心有餘悸,渾忘了這裏是大蒙古帝國的朝堂,竟是嚇得連退數步,一時語塞。
“大膽!這裏可是朝堂,樞密使目無君上莫不是想弑君麼?”刑部尚書令狐政暗罵燕赤木慫,挺身而出對張翠山怒言相斥。
“你緊張個什麼勁?你哪隻眼見本官要撥劍了?本官隻是站得久了渾身酸痛,換個姿勢舒展一下而已。”張翠山也意識到在這種場合動粗不合適,訕訕朝眾人一笑,雙臂伸張做了幾個擴胸運動。
“令狐大人此言差矣,皇帝陛下高坐龍椅,安魯隻不過與燕王爺政見不合罷了,哪裏算得上是對君王不敬!”這次開口的是察罕,他的職務是兵部尚書,同為伯顏的義子,自然是力挺義弟。
“張昶雖然隻是從四品,可飽讀詩書,又走遍全國各地深知百姓疾苦,本官向皇帝陛下保證,如果由他來執掌戶部,再配合朝庭的政改,整個大蒙古帝國定能煥然一新,皇上考慮一下!”張翠山力薦張昶。
“這個麼?諸卿家怎麼看?”妥歡亦是有些拿不定主意,張昶雖是有才,卻又是個漢人,在朝中的地位不高,老祖宗打下來的江山讓漢人坐高位,這在整個蒙古王朝史上幾乎是沒有的。
“張昶隻是個漢人,雖然有些許的才能,做個侍郎已足顯皇帝陛下的厚寵!”一個身材矮胖的中年男子也反對張昶上位,此人亦是戶部的侍郎,叫黃阿萬。
楊澤落馬之後,整個戶部裏以他的資格最老,論資排輩的話他最有希望,此時當然反駁張翠山的推薦人。
“黃侍郎怕是有自己的私心吧?論資格你確實能再進一步,可是國庫虧空,軍費緊張,你有力挽狂瀾的本事麼?”察罕可不管他那點小心思,冷言嘲諷。
蒙古軍長年與各地的義軍作戰,動輒就是十萬大軍出動,人吃馬嚼,每一天都是個天文數字,楊澤在位的時候卡得不輕,他們幾個軍頭可是吃足了苦頭,對這些戶部的家夥沒一點好印象。
“食君之祿,忠君之事,下官自知才德不足,哪裏敢奢望戶部尚書的位子,隻是張昶資曆太淺,若是突飛猛進怕是難以服眾。”黃阿萬趕緊撇清自己的貪念,他也算是個明白人,肚子裏不是沒有學問,但更多的是草,就算上位也改變不了國庫虧空的事實。
“那就是了,察罕也力薦張昶升任戶部尚書,請陛下聖裁。”察罕和張翠山一條戰線。
張翠山朝察罕輕輕額首,以示感激,兄弟齊心,合力斷金。
“張昶兩年前才進入戶部,之前不過一府之的地府尹,按大元律的吏製,確實還不足晉升。”吏部尚書劉俞也是燕赤木一夥的,與楊澤、曾怡號稱燕王一係的鐵三角,最具手腕,見張翠山勢強,幹脆拿規章製度來反對。
“本官之前雖在軍中卻也是白身,並無戰功,何以一躍成了糾察院的樞密使,官拜正三品,這算不算突擊提拔?算不算越級?難道偌大個朝廷就因為張昶是個漢人就不能升職了麼?”張翠山心有不服,拿自己的經曆說事,直到此時他還不知道自己根本不是蒙古人,而是個地地道道的漢人。
“燕王,平時你多吃多占本王可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隻是如今時局動蕩,各地判軍起事不斷,重戰不休,軍費嚴重不足,本王深受其苦。”伯顏力挺義子,看著燕赤木的眼神也愈發淩厲起來。
“咱醜話說到前頭,戶部牽扯甚廣,誰上位我不管,不過誰要敢在軍費上動心思,別怪本王翻臉無情,取其狗命!”伯顏雖是權傾朝裏,四朝元老,卻也吃足了沒錢的苦頭,眼見就能剿滅數路叛軍,卻在關節眼上被迫撤退,心裏憋老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