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萬軍馬的援軍在兩路聯軍麵前雖然是杯水車薪,連人家一半的兵馬都不足,可是超級猛將的到來還是令新河城上下士氣大振,尤其是四萬石糧草極大的緩解了蒙古軍後勤上的壓力。
張士誠陣形被張翠山打亂,心下憋了一口氣,迅速集結兵馬,帶領一眾手下再次猛攻新河城。
新河城方麵有了生力軍的加入,精神振奮,個個勇不可擋,一輪又一輪把張士誠部打退。
張士誠在遠處遙見那黑甲將軍在城頭上和察罕緩緩露出身形,心下一喜,張弓搭箭射了過去。
自起事以來,張士誠苦練箭術,他天份極高,氣力亦是不小,百步穿楊對他來說已經是易如反掌,更厲害的是力道強勁,隱有王者之威,給人以不可力拒之感,縱是頂級的主手亦不敢以身相試。
箭勢去如流星,在半空中劃過一道詭異的弧線,張翠山似是毫無所覺,依舊跟察罕交談著。
“大哥勿憂,小弟既然到了,城防這一塊就交給我,你安心養傷,待得你傷愈,你我兄弟聯手出城,管教那張士誠五萬兵馬铩羽而歸。
察罕心想這次戰鬥本來就是以守為主,你管城防我幹什麼?可是張翠山初來乍到,又解了新河城一時之危,這話到了嗓子眼卻也能說出來,忽地一道墨光閃過,重重地射在張翠山的胸前,隻聽耳邊響起一記尖脆的金弋交擊之聲,濺起的火星子差點兒亮瞎他的眼。
張士誠見此情形,嘴張得老大,傻眼了,他曾幾何時見過如此了得的人物,兩石弓再配上他的神箭,蒙古軍中號稱最為精銳的飛鷹鐵騎配備的鐵甲遇上了也隻會飲恨當場,可是那蒙古軍將領不閃不避,如此輕易地化解了他這全力一擊,這還是人麼?
“四哥,你怎麼了?“張士信看張士誠有些不對勁,搖了搖其肩膀問道。
“兄弟,這回咱們算是撞上鐵板了,剛才打起去的這個韃子將領,他不是人!“張士誠這才過神來,全力一擊竟是換來這種場麵,一向號稱箭不虛發的他無功而退,眼中透著一股失落之意。
“能擋住四哥神箭的人可不多啊!”張士信一向崇拜張老四,忍不住驚歎了一聲。
這是誇人還是損人?張士誠慚愧無地,當下苦笑不已,萌生退兵的想法。
“主公此言差矣,主公神箭之術天下聞名,之所以不能攻城那人的防禦,是因為他修練了奇特的護體真氣罷了,隻是這門功法玄妙,怕是比士信兄弟的金鍾罩猶勝一籌。”施耐庵是個武學大行家,看出了問題所在。
“比我的金鍾罩還強?哼,那就再給他點顏色看看!”張士信不信這個邪,從背後抽出一支短槍,距離城頭四十五步左右的距離,這個東西最是好用。
“士信兄弟莫慌,既是主公的神箭失利,你再選擇攻擊那韃子將軍也未必能一舉建功,不如換個目標。”聽了施耐庵的話,一向備懶不愛動腦子的張士信掉轉矛頭,對準了不遠處的安蕾。
安蕾身著一襲白衣,在城頭上最是顯眼不過,她正扶著布諾, 布諾身負重傷,看得安蕾直落眼淚,當年伯顏收養安氏姐弟的時候,布諾對他們頗為照顧,是以二人之間的情誼較之察罕還要深些。
“嘿!”張士信發一聲喊,短矛脫手而出,伴隨著一陣尖利的破空之聲,聲勢之強竟似不在破山弩之下,目標驀然是安蕾。
安蕾亦是步入超一流的功夫好手,破空聲剛響起就發覺了其中的不妙,正要躲閃,忽地想起身後站著的正是二哥布諾,二哥身受重傷,行動不便,一旦自己閃身躲避,他肯定會沒命。
另一頭和張翠山沒談攏的察罕也注意到了急速飛向安蕾的短槍,心下大駭,手持輪回槍拚命地向那邊趕,隻是已經來不及了。
安蕾剛剛抽出長劍,短槍就到了眼前,當下閉目待死。眼見她就要香消玉殞,忽地從一側伸出一隻手來,穩穩地抓住短槍的尾部,此時短槍距離安蕾的臉龐已經不足三寸,原來是張翠山發覺不妥,一個淩虛步跨出,及時趕到,救下了安蕾。
安蕾眼睛閉了半晌,卻沒劇痛加身,這才睜開眼,不遠處的察罕手握輪回槍停下腳步,而映入眼簾的是張翠山一副關切的神情:“三妹,沒嚇著你吧?“
沒有道謝,安蕾隻是深深地看了張翠山一眼,輕聲道:“你又救了我一次。“她的聲音雖然平靜,可是情緒上卻是泛起了一絲波瀾,連三哥都沒稱呼。
“姐,你沒事吧?“安泰緊張得不得了,一把拉住安蕾的手上下看個不停,這個家夥的功夫不行,可是姐弟情深,一下子的功夫卻也急了一身汗。
“我沒事。“安蕾淺笑了一下安慰弟弟,又看了不遠處的察罕一眼,點頭示意。
察罕恍然若失,這次又被安魯那小子搶了風頭,怕是在四妹心目中的地位更高了,我該怎麼辦?
“敢傷我四妹,看哥哥給你出氣!“張翠山轉過頭就變了臉色,眼中的寒光一閃,短槍脫手而出,聲勢竟是比來時更盛,目標正是還沒有收回投槍姿勢的張士信。
單是聽破空聲,張士信就知道情況不妙,慌忙拎起大關刀護身,郭子興離得也近,抽出了亮銀槍,二人合力朝著短矛擋去,隻聽得一聲刺耳的兵刃交擊聲響起,短矛被蕩飛,張、郭二人的手臂被震得生疼無比,蹬蹬連退了七、八步這才堪堪穩住身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