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翠山押送著大批的糧草趕回安陽城的時候,撕逼大戰還沒有結束,杜遵道嗓子都冒煙了,中場休息喝了幾口涼茶繼續跳腳大罵。
“說好了合力對抗韃子,你們都做了什麼?我們真是他娘的瞎了眼跟你們黑水軍結盟!”
這句話正被剛剛趕到的張翠山聽個正著,眉頭不由一皺。不過他自重身份自然不會跟杜遵道糾纏,沉聲問韓山童道:“韓大哥,杜軍師這是吃了什麼藥,火氣這麼大?”
韓山童沒料到張翠山悄無聲息地趕了回來,麵色有些不自然,打個哈哈應付過去。
杜遵道被張翠山那副要殺人的目光給駭住了,立即閉嘴。他敢跟田豐吵並不代敢和張翠山對著幹,敢得罪這個義軍中名副其實的第一高手,那就是真的活得不耐煩了。
“是嗎?還請杜軍師給我一個解釋。”張翠山是個最是護短,別人罵他還可以,但是一眾手下哪個不是人傑,跟隨自己辛辛苦苦打下偌大的基業,豈能容人侮辱。田豐是個耿直的人,敏於行而訥於言,除非把他惹急了,不然又怎會跟人爭吵。
“說就說,難道我杜某人還會怕了你不成?三路紅巾軍與韃子大戰,唯獨黑水軍不肯出城作戰,致使我方大敗,損失了近五萬兵馬,你說這個責任是不是該你們負?”杜遵道壯了壯膽,反正眼前這麼多人,張翠山跟自己動粗的可能性不大。
江浙部和黃崗部亦有不少人幫言,昔日的袍澤掉轉炮口對準黑水軍,極力編排程峰等人的不是,說啥不肯多借器械、馬匹之類的,聽得張翠山眉頭越皺越深。
“夠了,本帥離開安陽城之前曾經說過,韃子擅長野戰,雖然沒有咱們人多,卻也不宜硬拚,各位兄弟如此有意見的話,盡管衝著我來。”張翠山把事攬到自己身上,他目光淩厲,殺氣騰騰,似是一言不合就要出手揍人。
眾人被他的威勢所懾,就連一向嘴賤的杜遵道支吾了半天也沒說出點什麼來。
韓山童出來打圓場:“兄弟一路並非,來的路上還算順利吧?有沒有遇到韃子的大軍?”
“托韓大哥的福,隻是遇到零星的小股蒙古軍,將士們人人用命,些許散兵遊勇也不足為慮。”張翠山隨口答道。
“聽說張大帥抄小路去山東的時候曾被察罕攔截?”杜遵道歇了一會兒也冷靜下來,隻要有機會打擊張翠山的名聲他就不會放過,這點也是韓山童樂見其成的,此時問這個問題明顯不懷好意。
空氣突然間似乎降了幾度,張翠山垂下的雙目忽地一睜,崩出一道寒氣罩向杜遵道,嚇得後者後背發涼,大冷天的竟是出了一身冷汗,心下暗悔自己不該逞一時痛快,萬一被這個楞子一怒之下殺了就冤死了。
張翠山怒極而笑,杜遵道在眾人麵前說這個包藏禍心,傲然道:“杜遵道,莫非你以為察罕有能力攔住本帥麼?”
這下不僅是杜遵道,就連各部紅巾軍都黯然無語了,察罕的實力如何他們知道得清清楚楚,以一人之力幾乎就足以橫掃諸路將領,連新晉入宗師的程峰和施耐庵都不是其對手,可是就是這麼個大高手,每次遇上張翠山都會縛手縛腳,杜遵道拿這個說事,顯然是找錯了對象。
“張兄弟勇武蓋世,區區察罕哪裏是他的對手,杜軍師就不要再問了,如今義軍的各路首領都到齊了,明日就是會盟之期,咱們選個盟主出來,上下一心,驅逐韃子。”韓山童一看要鬧僵,隨口訓了杜遵道幾句,將話題轉移到選盟主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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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山童虛有其名,大帥真的要跟他結盟麼?”一回到黑水軍大營,一眾手下就向張翠山提出了反對意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