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中河雖然自覺是個爺們,可是連第一輪都沒能堅持下來就招了,不過黑水軍行刑人員本著做事有始有終的態度,還是堅持三輪都過了一遍。
可憐金中河也算是見過大風大浪的主兒,本以為挨上幾記皮鞭就已經是極限,哪裏會料到碰上黑水軍中這麼專業拷問的,逼供的手段多著呢,幾刀子下去就什麼都招了。
程峰兀自覺得不解氣,他在行刑的時候還真是費了不少功夫,非是刀功不行,實是怕一時忍之不住為義弟報仇一刀子將金中河給宰了,恨恨地道:“真是個賤骨頭,還是不是個漢子,再堅持一會兒又要不了你的命?”已經被折騰得出氣多進氣少的金中河聽了這話簡直欲哭無淚,心道大哥我早就要招了,是你們捂著我的嘴非得割下幾塊肉來才作罷。
“真是個賤骨頭,直接招了又何必受此皮肉之苦?”李善長還道金中河身為紅巾軍高級將領,會不會整出一套“熊熊聖火,焚我殘軀,憐我世人,憂患實多”之類的教義,真要是那樣的話還能讓人生出佩服之意,可惜沒有。
“鬥大的字也識不了幾個的丘八,你指望他有什麼信仰?”劉伯溫是個讀書人,自然有著自己的清高,頗為看不起這類隻懂鬥狠,卻又在關鍵時刻慫了的武夫。
金中河受刑不過,乖乖招供,一個時辰之後,供詞到了張翠山的案桌上。
“是受韓山童指使的,他們謀殺唐將軍的動機是為了加劇大帥您和伯顏之間的仇恨。”張翠山聽著李善長念到這裏雙拳緊握,渾身顫抖,強修九陰真經之後陰寒之氣已經侵入他的七經八脈,惱怒之下不及壓製,眨眼功夫臉上竟是蒙上一層寒霜。
程峰大駭,伸出一隻手掌貼在張翠山的後心,一股淳和的純陽真氣輸了過去,待得張翠山臉色慚慚恢複之後才緩緩撤回。
張翠山微微額首向程峰致謝,歎道:“紅巾軍將領的檔次實在是太差了,想當年羅文素、韓咬兒等將軍是何等英雄,如今淨是些拉幫結夥,不務正業的敗類!”
“好在咱們黑水軍都是忠義之輩!”李善長也不由得感慨了一句。
其身正,不令而行,其身不正,雖令不從,張翠山在盟軍之中威望之所以高,並不隻是因為他的武力貫絕三軍斬殺了伯顏,在治軍方麵亦是身體力行,功過賞罰無不令人心服口服,而韓山童盡是搞些拉幫結夥自私自利之舉,上梁不正下梁歪,盡出些金中河之輩。
“善長,接著念下去。”張翠山這才意識到供詞還沒有念完,示意李善長繼續。
“盟軍成立以後,與韃子數場大戰下來,黑水軍將領一員不損,而紅巾軍各部卻是傷亡慘重,萬夫長以上的將領已經有二十幾名被韃子所殺,大帥與蒙古軍諸將皆有交情,若是不能除一有分量的大將,怕是不肯出全力與韃子相爭,故出此計。”李善長一口氣把剩下的供詞念完。
張翠山聽了之後一言不發,李善長小心地問了一句:“大帥,這金中河還有一口氣,要不要????”
李善長橫著手掌在脖子上一劃,張翠山有些心灰意冷,淡淡地道:“你們看著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