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春的夜晚依舊寒冷,偶爾吹過的風帶著濕冷的氣息,微弱的月光照在大地上,泛出冷冷的光;四周寂靜得有些異常,周圍的樹被風刮動都詭異的沒有聲音,陸雯單薄的身軀在月光中緩慢前行,有規律的腳步聲有一下沒一下的打斷這寂靜,空氣裏的壓抑隨著時間越久變得越發濃重。
不知道走了多久,空氣裏傳來一絲若有似無的血腥味,陸雯沿著血腥的方向走了沒多久,一棟別墅忽然的出現在了眼前。
月亮高高的掛在上空,別墅生鏽的大門被風吹動,在寂靜的黑夜裏發出刺耳的“吱吱——”聲。這是棟三層的小洋樓,外觀呈歐式風格,米色的牆與微弱的光相輔相成,別墅的前麵有個花園,花園裏長滿半人高在雜草,一眼望去,花園裏一片荒蕪的氣息,在月光照不到的小洋樓裏麵,黑漆漆的一片。
在小洋樓的二樓窗前,一道靚麗的身影目不轉睛的盯著外麵的人看著,隻見暴露在月光下的半條身影,穿著一身紅色的旗袍,金色的發挽在頭上,露出的半張臉白皙而精致,紅豔豔的唇色在冰冷的月光下仿若鮮血。
“這一次……絕對不會再失敗了……嗬嗬。”甜美的嗓音從紅唇中溢出,那笑聲帶著淡淡的惡毒。
“嗬嗬……是嗎?”黑暗中,一道溫和的女聲淡淡的譏諷道。
“上次是我輕敵了,誰曾想那小鬼這麼沒用,才讓她多活了一段時間。”
“要是下次再被他們找到,那麼……”溫和聲音停頓了下,“我們就沒有合作的必要了……”而你,也沒有再活下去的必要了……
“你……”紅唇微啟,卻什麼也沒說出來。
長長的指甲用力的摳住手掌心,看向外麵的人的眼光也變得越發惡毒。
“嗬嗬……進來了。”溫和的女聲提醒道。
生鏽的鐵門吱呀一聲被人推開,一道單薄的身軀不緊不慢的走進花園,目光掃視了一圈後,徑直的朝陰森的小洋樓走去。
一樓的客廳裏空無一物,連張簡單的沙發桌椅都沒有,隻有一條長長的看不見盡頭的走廊,和門口對立著。濃重的血腥味從走廊的盡頭傳來,帶著點點熟悉的味道。陸雯站在門口,看了看那長長的走廊,最終邁出步子,融進了黑暗之中。
走廊上傳來啪嗒啪嗒的腳步聲和木板吱呀的聲音,有一下沒一下的敲打著黑夜,讓這樣的夜晚顯得詭異無比。
走了沒多久,一道木門出現在眼前,門是虛掩著的,而從那木門中飄散出來的血腥之氣,濃重得令人作嘔。
“吱呀——”木門被輕輕推開,濃重的血腥和腐屍味道爭先恐後的鑽入了鼻腔,冷冷的月光緩緩的灑在這間不大的屋子裏,將屋子裏麵的景象給照得透亮。屋子的中間擺著台手術台,手術台上擺放著7、8顆頭顱,頭顱的眼球被人挖了去,露出血淋淋的兩個黑洞,正直勾勾的和門口的人對視著。在手術台的旁邊,整整齊齊的擺放著幾個不鏽鋼盤子,而那盤子裏麵,放著帶血的手術刀,手術刀旁則是血淋淋的仿佛還在跳動著的內髒……
在手術台的四周,零零散散的散落著不知道是手亦或者是腳的肉塊,肉塊被整整齊齊的切下,大小形狀均是一樣,就像是一位出色的廚師,用出色的刀工將肉切成了藝術品一般。
白色的牆壁上懸掛著長短大小不一的四肢,四肢的鮮血沿著白色的牆壁拖出一條長長的血痕,地上散落的衣物,有小孩的,也有女人男人的,均都帶著血……
這樣的場景,說是人間地獄都不為過……
陸雯痛苦的抱著腦袋蹲在了地上,太熟悉了……太熟悉了,在黑暗中沉睡的那幾十年裏,這樣的畫麵沒日沒夜的折磨著她的神智,眼前的畫麵和她已經遺忘了的某部分記憶開始重疊……
“嗬嗬嗬嗬……想不到這樣真的有用啊。”一道銀鈴的笑聲在屋子裏響起,偶後,一名穿著高中製服的少女出現在了空中,手中依舊打著把傘,傘依舊遮住少女的麵容,隻是和上次不同的是,少女身上帶著很濃重的血腥之氣。
屋子裏的空氣漸漸變得稀薄,就連月光原本照著的地方也被一層層的陰暗籠罩,在少女的身後,幾道黑色的影子忽遠忽近的飄著。
額頭上大顆大顆的冷汗滑落,陸雯麵色蒼白的在門口縮成一團,身體裏的血液沸騰得快要燃燒起來,裏麵的蠱聞到血腥味極其興奮的在身體裏亂竄,像是要從人的身體裏破體而出……
“雖然你和我無冤無仇,不過某些人想要你死,那你就、死吧……嗬嗬嗬。”
少女身後的影子胡亂的跳躍著,一副迫不及待的樣子,少女輕輕轉動著紅色的傘,甜美的聲音平靜的說:“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