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錦熙語無倫次,“你隨便編個借口,也許沒人問……”
“萬一有人追問,我怎麼回答?”
“……”
“嗯?我怎麼回答?”
“……”
“告訴我,我怎麼回答?”
趙元侃一句句逼問著,聲音越來越低沉,帶著一絲沙啞,在這個光線幽暗的小茅屋內回蕩,竟有種蠱惑人心的味道。錦熙臉脹的通紅,心裏越來越慌。
腕子被他握的緊緊的,想甩卻甩不脫,想躲也躲不掉。耳朵裏’呯呯’的全是她心跳的聲音,跟驚雷似的,幾乎要把她自已震聾。
男人的臉近在咫尺,漆黑的眸子幽邃難言,端正的倒映著她的臉。男性的氣息掠過鼻尖,沒有以往那種侵略性,反倒有種柔軟醇厚的感覺,即讓人沉迷,又讓人踏實。有生以來,她從沒有過這種感覺。
兩腿發軟,中了邪似的,隻想靠過去,偎在他懷裏。
“我…我不知道…你…你隨便想個…”
“事情是你做的,理由當然要你來想!你……到底是我什麼人,我為什麼要給你信號箭?”
趙元侃眼底浮出笑意,聲音更加輕柔。此時此刻,他終於看清楚了,這個女人心裏有他!
既然有他,他就不能再讓這女人躲下去!
“我……”錦熙口幹舌燥,不知怎麼靈光一閃,脫口道:“我偷的!”
“對!偷的!”錦熙滿臉劫後餘生的欣喜,根本不在乎背上賊名,大聲道:“我從侍衛那裏偷的!”
趙元侃有種一巴掌打死她的衝動,咬牙道:“這顯的本王的侍衛太蠢!換一個!”
錦熙瞪著他,簡直無語。現在是計較這種事的時候嗎?
“你要是不喜歡,我回頭再想。您先想辦法阻止青陽民變!”
“此事,順其自然!”趙元侃放開她,心裏雖然遺憾也知道有些事情急不來。能看清她的心,他已經很滿意了。
錦熙急道:“什麼叫順其自然?你的意思是看著青陽民變,再看著他們被官兵屠城?”
“你先給手上抹藥……”
“你先告訴我,你是不是這麼想的?那可是幾萬人啊!”錦熙臉色一下子變了,冷汗一層一層的冒出來。
“我不能插手地方軍政事務,無能為力。”雖然不想騙她可這種慘烈的事情,趙元侃也不想讓她知道。
“你胡說!你不能插手地方軍政事務,為什麼會有隸屬興元府的廂軍都虞候在你跟前。你別告訴我蕭虞候身上的腰牌是偷來的!也別跟我說他是聖上派來在監視你的!”
趙元侃眸色倏的一沉,“誰跟你說的?”
“我……”錦熙一下子冷靜下來,明白自已說漏嘴了,她不應該懂這些的。不敢麵對趙元侃質問的目光,她別開臉,無意中看見桌上那張地圖,她忽地瞪大眼睛,不敢置信的盯著上麵的標記。
趙元侃眸色更深,伸手要把地圖卷起來。錦熙一把按住他的手,回頭震驚的看著他。“你…你為了剿滅白蓮教…居然拿青陽城幾萬百姓做誘餌?你…你還有沒有人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