悶熱的客廳裏,蘇然流著汗滴呆坐在電腦前,望著閃爍著光澤的屏幕一言不發。
徒弟這些的自說自話到底是什麼意思?這突然湧現的悲傷又是何故?誰能告訴他?誰能?
蘇然此刻的腦海裏一片混亂,亂的簡直是不可開交。但有一點他終而是隱約感覺了出來,那就是他的徒弟,Miss,絕對有問題!
“師父,還記得我曾經說過的話麼?那麼接下來你可要看好了,阿卡麗到底是怎樣玩的!”
“砰砰砰……”
耳機裏依稀還回蕩著Miss的這句話,偕著她那清脆的笑聲,那樣的笑,與她變過的聲音不同,好像是似曾相識的初戀一般,令人尋味。蘇然此刻隻剩下了心跳,呆呆的怔在那裏,雙手不知歸處的,雙眸顫動。
而Miss所說的話是……
“徒弟?徒……弟!”
“吱……”
耳機裏傳來電流切斷的聲音,然後一切都靜了下來。蘇然忍受著腦子裏回蕩的嗡鳴之聲,喊出的話隨即帶著狠狠的咬音吐了出來,他不甘而又懊惱的擰著眉頭,雙手“砰”的一聲就捶在了鍵盤一側的桌子上。
“可惡,竟然退出了語音!徒弟你到底在搞什麼鬼啊!”
汗水還在沿著額頭奔流下來,流過他那褶皺而起的眉梢,流過他那顫動著的嘴角。
羅峰和陳君亦俱是不知所謂的瞪大眼睛看著他,良久,羅峰試探的小聲問道,“隊長,你沒事吧?”
羅峰的話,使得蘇然一驚,蘇然隨即心亂如麻的問自己,他這是怎麼了?
徒弟不就是要和中單換線嗎?不就是一聲不吭的就退出了語音嗎?他這麼激動幹什麼?
可是徒弟,真的還是那個徒弟嗎?
蘇然不禁這樣問自己,他也不知道,他突然發現Miss藏有著太多太多的秘密,以至於諸如“她到底是誰、到底有什麼目的而接近自己”這般的問題都湧了上來。
但他寧願相信這些問題都是子虛烏有的,寧願相信徒弟這麼說這麼做都隻是在和他開玩笑而已。
可是,當劇情的發展一點點的在接近崩潰邊緣之時,蘇然苦澀的問自己,這還能是個玩笑嗎?
雖然之前中單的安妮一直都對Miss很是客氣,但當涉及到他的中單尊嚴之時,她還是譏諷的回絕出來,“你說什麼?讓我去輔助??就憑你?”
就憑你,可以白送EZ人頭的家夥,還想跟他搶中單?縱然他確實也死了兩次,但要知道,他所麵對的,可是現今國服數一數二的中單選手!
安妮心裏這般想著,犀利的目光與那正在堅定不移向著中路而來的阿卡麗爭鋒相對。
蘇然也想說,是啊,徒弟,就照安妮所說的,你趕緊回來吧……
我相信你阿卡麗玩的比我好還不行嗎?隻要是你說的,我都相信你。所以你還是回來輔助師父吧,師父還需要你插眼,需要你提醒,需要你……
“對,就憑我。”
彌漫的青草地裏,阿卡麗那一頭靚麗的發絲高高的衝天而起,手中的鐮刀在她那淡然的眸子裏散發著刺眼的白芒。令蘇然失望的是,Miss依然沒有回頭,還是一步一步的,逼向中路的安妮。Miss打出的話冷漠的沒有溫度,於是蘇然的心也跟著冷了下來。
安妮似乎也有了些掙紮之色,但最終的自尊心讓他憤怒的再次回絕,“你別TM搞笑了好嗎?不輔助就給我掛機去!”
“這個安妮……”蘇然的目光又是一冷,正想嗬斥安妮,但突然想到自己職業選手的身份,他咬了咬牙,終還是止住了那打字的手。
“想贏的話就讓我來中單吧,我可以告訴你的是,對線發條,我比你有經驗的多。”
對於安妮的髒話,Miss卻如沒有看見一般,就這般平靜的打出一行字,溫潤的字,顯映在所有人的眼中。
安妮開始有了些動搖,“別開玩笑了!就算你比較有經驗,但你可要知道這個發條可是WK的中單小蠻啊!你難不成還能打的過他?”
“或許,可以。”
此時此刻,所有人都用著異樣的目光在盯著已經站在中路的那個阿卡麗,包括蘇然。
Miss,你這是要……
“你別騙人了!國服現在能打的過小蠻的就隻有IE的天歌一個,你以為你是誰啊!”
安妮從震驚之中已經變成了明目張膽的恥笑。
“就隻有IE的天歌?不好意思,你好像還忘了一個人。”
此刻的Miss,對於蘇然來說,竟是那樣的陌生,卻又是那樣的熟悉。陌生是因為這已經與他那個乖巧的徒弟大相徑庭,而熟悉則是因為這隱隱約約又好像另外一個人。
那個人,他恐怕這一輩子也不會忘記。
“忘了一個人?那是誰?”安妮依然還在中路補刀,而Miss也在。小蠻對於這突然跑出來的阿卡麗,他似乎是在揣測著對方的心思,又好像是在幸災樂禍的看著戲。
“那個人,自然就是我。”Miss回答的快,也不謙虛,這讓安妮惱火更甚。畢竟一個輔助突然跑上來跟你搶位置,而且還賴著不走跟你搶補刀,這感受絕對不能用美妙來形容。
數十秒之後,安妮似乎也受不了了,似乎也是想看看Miss出醜,所以他倒是很大方的就將中路給讓了出來,“好吧,你贏了,中路給你就是,但這並不代表我就相信了你那些自吹自擂的話,相反的,我期待的是你被小蠻以最短的時間打爆,不信我們走著瞧就是了。”
Miss不置可否,隻是目送著安妮換往下路,她的話再次如風一般的顯映在聊天欄裏,“謝謝。”
蘇然張了張嘴,心想自己最怕的果然就要來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