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悅閉了閉眼睛,又猛的睜開——洗!為毛不洗?她就不信了,那個老太監再色急,真就能在自己洗澡時衝進來非禮?反正都要死了,先洗完了舒坦舒坦再說!
想著,就把那個凶器連同外衣一起放到了桶邊,呂悅三下五除二兒的脫了這會兒身上穿著的衣服,邁進了水桶中。
貌似自己這個小身板兒的原主恐怕也是許久沒泡過水了,反正在水裏麵泡了一會兒,水麵上就浮起了一層油脂。
呂悅這會兒算是徹底想開了,拿著角皂前前後後仔細洗了個幹淨,結果等她淨好了身子,從水裏鑽出來,換上放在一邊小喜子不知從哪兒取來的新衣服,又把凶器再揣到了懷裏後,外麵居然還沒有人過來?
心中一陣詫異,拿著毛巾坐在炭盆邊上正擦著頭發呢,這時才聽到外麵傳來了匆匆的腳步聲。
還當是老太監幾個要回來了呢,呂悅忙沉下了臉,頭發也不擦了,一手摸著懷裏的凶器,一邊貓腰頓在門後麵,就等著人進來後認準了階級敵人,從而好給對方一個致命傷呢。
時間一分、一秒的慢慢經過,呂悅從一開始的全神戒備,到後來的腦袋直點的打著睡,直到腦袋“邦”的一聲撞到了後麵的門板上,這才又醒了過來。
怎麼回事?外麵天都黑了,怎麼也不見有人回來?
呂悅之前從來沒進過皇宮,入宮前她家是貧民,身邊不可能有知道皇宮內情況的人。後來一大群孩子一起入宮,自己又一直病著,更不知道這宮裏麵的規矩。至於重生前……抱歉,對於一個隻知道看看小言情節哭哭鼻子的不認看細節的讀者來講,神馬皇宮規矩、神馬皇宮構造,這對於她來說全都是浮雲啊浮雲。
所以,此時的呂悅同學既不知道皇宮裏麵的太監要幾點下班,更不知道外麵各處那一道又一道的大門幾點關門。至於傳中的宮禁神馬德,她更是完全不知道是些什麼東東。
難道那個老太監在外麵又發現了哪家孩子長的比較順眼,所以今天晚上幹脆就不回來了?
呂悅腦中不由自主的冒出了這麼一個想法,雖然明知這不太可能,但看著空蕩蕩的屋子、寂靜無聲的院子,她已經找不到其它更為合理的解釋了。
想要找個地方倒頭就睡——比如裏麵那張大大的床,但天知道那個老太監什麼時候回來?而且那張床……一想到那個老太監的怪癖,再想想他身邊跟著的那三個清秀、甚至達到了俊美地步的小太監,呂悅身上就是一哆嗦——天知道那張床上都沾過些什麼髒東西,她可不想在那個上麵睡!
左右看了看,在房間中找了個不起眼的角落,呂悅也不客氣的從櫃子裏麵翻出了一床被子,裹在身上就窩在了那裏,刻意的不去理會自己已經餓得咕咕叫的肚子,眯了眼睛,開睡。
一夜好夢,前世與今生的各種鏡頭交織到了一起,呂悅這裏正睡覺得渾身酸疼呢,就覺得似乎有光照到了自己的眼前。皺了皺眉頭,又似乎隱隱聽到有人說話,肩膀也被人拍了兩下。
正想打下那隻手,叫那人別擾了自己的清夢,呂悅忽然一個激靈了的醒了過來,渾身緊繃的轉頭看向叫醒自己的那人——好瘦。
這人長的瘦瘦高高的,三十來歲的模樣,臉上帶著一副和氣相貌,五觀端正,眉眼間細看起來還很是耐看的。
這人是誰?呂悅從沒見過,更不可能認識,但這人絕對不是她提防了一整晚的那個變態老太監就是了!
“你可是昨兒個送到王公公處的那個小太監?姓什麼啊?”
聽那人問話,呂悅愣了幾秒,才應道:“呂……。”
那人點了點頭,一臉和氣的道:“隨我過來吧。”
隨他……過哪兒?
呂悅一頭霧水,胡亂的擦了一把臉,連忙起身跟在那人的身後,出了屋子,又走出院子。
院子中,除了這人進屋來尋自己外,還有兩個十三四歲的半大太監等著,見呂悅同這人出來,也不話說,就低頭跟在二人身後。
呂悅心驚膽戰的跟在那人身邊,一路上惴惴不安,昨天晚上王公公跟小喜子他們四個一夜沒回,今天一早就有人過來把自己領走了,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不過,她就是再傻,也知道人在皇宮中,話要少說,免得惹禍上身才是正途。
一行人不住的向北走去,經過了一道又一道大門,穿過一條條巷子,走得呂悅隻覺得頭暈眼花的,足足有半個多小時的時間,才跟著這人進了一處院子。
院子裏麵雕梁畫棟,五步一景,十步一觀。這還隻是冬天呢,四處用冰雪雕刻出來的亭台樓閣、瓊樓玉宇,再加上那些活靈活現的小動物,以及拿絹紮出來的繁華綠葉,把呂悅徹底的看傻了眼——這真的是愚昧無知的古人弄出來的東西麼?不說那些冰雕雪雕,隻說那些用絹布做出來的花卉,一個個看上去就像真的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