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了門兒,原本嘴角挑笑的吳公公立馬再肅回原本的模樣,垂著頭,站在門口低聲道:“娘娘,您叫奴才?”
葉貴妃皺眉衝他招招手:“上回給葉女史傳話的那個孩子……。”
“是。”
“那人是怎麼辦事的?!這都能攪和雜了?!”
吳公公聲色不動,低聲道:“也是奴才的錯,那孩子年歲太小了,且又是個太監……聽說是女史要去方便,他不好攔著……。”
“那也是個辦事不利的!”葉貴妃氣得一拍桌子。
“是。”
“慈恩殿裏可有相熟的?”葉貴妃咽不下這口氣去,柳眉倒豎的問道。
“這……倒沒有。”吳公公嘴角抽動了兩下:跟她報了多少回了?慈恩殿的人動不得、也插不進手去,太後是何手段?曆經三朝,連皇上都鬥不過她!除非是她故意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不然……想動她的人?門兒都沒有!
人既然送過去了,就別再打人家的主意了,你也打不過啊!
葉貴妃依舊氣惱,想了想:“算了,明兒個再說吧!”
吳公公挑挑眼皮,到底沒去看葉貴妃,就這位的腦子,她找人家麻煩都是找在明麵兒上的,到時不用多,太後一句話就能把她給噎死了。
回到宮中,見著了棉兒,就跟見著了親人似的。
可還沒等親人呂小悅拉住小棉兒的手訴衷腸,就被葉女史直接提溜回屋子裏頭去了。
等二人進去,棉兒這才眨巴眨巴眼睛,一臉淡定的進屋倒水、沏茶。哼,她小老人家早就和知道了,跟誰親近也不能跟小呂公公親近,女史大人可是會吃人的!
整修了一下,再去太後處上崗,回來之後,許久沒這麼近距離接觸過的宋女史大人巴巴的跑了過來,一臉無可奈何的盯著葉女史。
“去那邊屋子自己練字去。”
得,被支開了。
呂悅低頭出屋,人出來後才鬆了口氣似的摸了摸鼻子,她可不喜歡在這二位女史大人當中當夾心餅幹,每一回的經曆都叫她欲死不能,可不想再受一回了。
棉兒那裏取來時新的點心,倒好茶水送到了呂悅在的屋子中,放到桌邊兒:“這是昨兒個新來的一位南邊的廚子做的,太後用了,說味兒好,老人小孩子都愛的。”
於是,太後她老人家跟自己這個小朋友就都喜歡吃?
呂悅抬頭,眨巴眨巴眼睛:“你用過了沒?”
“昨兒得了幾塊兒呢,這是今天新做的。”棉兒眼睛彎了起來,滿滿都是感慨,“那位廚子被太後娘娘留在咱們小廚房了呢!”
呂悅笑了笑,把紙鋪平:“你再拿幾塊走吧,我哪吃的這麼多?”
“那可不行!”棉兒有些發圓的小眉毛豎了豎,就是有些威勢不足,“女史大人過來看了就知道定不是你一個人吃的呢!大了不一會兒剩下了再給我唄。”她可不敢跟女史大人搶嘴吃,明明這位大人平時也不大愛吃點心什麼的,直到小呂公公來了後……但凡有點啥新鮮的,都叫自己想著去廚房要一份呢。
呂悅翻翻眼皮,決定略過這個有些恐怖的話題。
“這幾天宮裏有沒有什麼新鮮事兒?”一邊往硯台裏麵滴著水,一邊手腕懸空的慢慢研磨起了墨汁子,其實,她不大愛寫字——軟乎乎的毛筆,用得人胳膊好酸。可她比較喜歡研磨。
古代可不比現代,現代用的大多都是現成的墨汁子,而這種研磨的活兒倒是比較適合有輕微強迫症的人,可以用來緩解壓力。想想她在女史大人身邊水深火熱的生活,用這種方法來緩解壓力倒是正正好。
“新鮮事兒?”棉兒歪了歪頭,忽的兩眼一亮,雙手一合,低聲道,“聽說,宮裏又鬧鬼了!”
“又?”呂悅的關注點明顯有些不一樣,“以前鬧過麼?”
棉兒深吸了一口氣,一臉無奈的衝呂悅搖搖頭,這真是……哼,果然是個小孩子啊,連這等大事之前都沒聽說過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