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天,助邢依言,微流瑛遞上了逯荇草。
助邢一身重傷,為了這麼一顆逯荇草,鬧了藥房,回暗月閣,他能不能活下來。估計都是個問題,但是一想到絲茉,他那絕望的眼中,便帶了些期許。至少這兩天,她雖然痛苦,但是能和他說上幾句話了。
那個妖嬈美豔又帶刺的玫瑰,如今頹靡而又柔弱的樣子讓助邢巴不得流幹全身的血來替她承受痛苦。
他們都是世間遺落的孤兒,唯一記得的,隻有自己的名字。隻有那第一眼想看之後,陌生的轉過眼神,然後心中免不了的波濤陣陣。
她是個妖嬈的蛇蠍美人,他是個儒雅的琴師。如今卻都是因果滾輪之下的亡魂。
流瑛瞧著助邢發白的麵色,虛浮的腳步,便知道,這東西估計來之不易。
“可有用?”
“有用。”如果她的方法沒有用,如果不是隻有她一個人熬過了‘蛇影’,助邢又怎麼會冒死闖了藥房。
金丹和其他的草藥不過是為了掩飾逯荇草。金丹給絲茉,逯荇草給流瑛。反正最後都不會有好下場,那就為絲茉多爭取一點活下去的希望。
絲茉不是個長情的人,她不像是紫煙,紫煙的妖嬈隻對感興趣的人,而且她懂得適可而止。
但是絲茉,她天生便是個勾人的妖精,隻要是有利可圖,她都可以委身。助邢氣過,但是怒火中燒,卻也不肯過多責備。
他也可以擁有很多的女人,但是沒有一個,是絲茉。
他們都與別人發生過關係,卻至始至終,對彼此都是適可而止。
所有的理智,所有的良心。
都給了彼此。
流瑛看得出來,助邢對絲茉的感情。她對這兩個人也並沒有什麼恨意。便忍不住多說了一句。
“她有希望才能活著。”
流瑛的話也是適可而止。她看的出來助邢已經報了必死之心,也估計到了他拿到逯荇草不容易。但是她也隻是言盡於此。沒有誰非要為誰負責,流瑛也不覺得自己設計絲茉有什麼不對。畢竟,在這場鬥爭中,她不狠,便是別人的刀下亡魂。
助邢瞳孔微縮,然後眉目之上便染上了一層凝重的色彩。
大家都是聰明人。
助邢點頭,然後轉身離開,流瑛一聲淺笑,然後轉身入內。
“什麼事這麼開心?”紫煙的聲音不溫柔,但是別有一番風情。
“逯荇草拿到了。”流瑛淡淡的笑著,很多心事壓在心頭,終於,她再也不是那個情緒都寫在臉上的青州小混混流瑛了。
低吟淺笑間,將自己的心情都收在心裏。不表於外,這是每個人在逐漸強大的時候必須經曆的一個過程。
流瑛在這條路上越走越遠,她終於,學會假笑了。
“一起走吧。去看看你的病人,好大夫。”前麵半句有些雀躍,後麵半句有些調侃。紫煙不是看不出流瑛的心裏有事,但是在這浮沉亂世之中,誰心裏沒幾兩事物壓著?不然怎麼能夠穩穩踩在大地之上。
紫煙明白,流瑛也明白。有些事不必多說。
他們兩個有些方麵其實很想,比如,在痛苦之中,在黑暗之中,努力將自己活的愉悅。
所以,緒流瑛成為了死地之主,但是沒有將這個世界變成死地。
青衣開門一看是個十分好看的紅衣少年和一個美豔的紫衣女人,先是一愣,然後就是一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