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築愛著昀語的,就算她已經死了,潺煦也沒辦法代替那個死人。女人在感情裏永遠是個衝動的,又悲哀的角色。
“所以這就是你不敢愛曹箏的原因?”流瑛終於反將一軍,報了那句“殿下”的醜,她壞心思的將月下的傷口徹徹底底的暴露出來,在秋風的打旋之中,有點生冷的疼。
“嗬!”月峽冷笑。
“你笑什麼?難道不是?你敢說,你不喜歡曹箏?”
“你知道我在輝鐸做了什麼嗎?”月峽反問。
“我知道你就不會還活著了。月峽很可能知道當年的真相,而流瑛有感覺,這真相一定不是流瑛喜歡聽的。
“你做了什麼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你肯定害得我不淺。”
“嗯,其實你的死,很大一部分,應該算在我頭上。”
月峽轉頭,這是他們兩個今天第二次對視,第一次是在街上的相遇。
月峽動人的大眼睛直勾勾的盯著流瑛,一字一句:“所以,殿下,你要我償命嗎?”
三分調侃,七分威脅,流瑛有些暴了,月峽簡直就是挑釁,還真的以為她不敢殺她?
月峽看流瑛臉上明顯的怒意,有些發笑,說道:“奔愛繼位的是明重的哥哥,可惜,死在了我手裏,他愛我的,但是我怕死,所以我殺了他。本來以為輝鐸要就此沉寂了,沒想到,明重做的比他哥哥好太多了。”
流瑛安靜的聽著,那些曾經,其實痛苦的不止隻有她一個人。好多好多的悲劇,主角是全世界。
那些悲傷一路奔騰,彙進芸芸眾生的記憶力。遁入了,便難逃了。
“你知道嗎?大祭司給我們喂了藥,沒有動情,就永遠不會老。沒有動情就代表沒有軟肋,沒有軟肋,我們依舊是胥母的棋子。所以我又怕死了,我逃了。”
流瑛皺了眉頭,沒想到,胥母是這樣的一個國家。
“我很美,他們也很美,我們可以一直用美貌長久的活下去。所以,你說,我為什麼要去愛上別人?”
流瑛張了張嘴,沒有開口。
是啊,如果不愛人,就能一直,永遠的活著,光鮮亮麗的活著。那月峽拒絕一個曹箏,恐怕也不難解釋。
“胥母怎麼會有這麼神奇的力量?”
長生,是一個太動人的名詞。沒有人拒絕的了,可是她身邊的人,有太多了。
“殿下連長生樹也忘了嗎?”
“長生樹?”
這是流瑛第一次念出這個名字,沒有陌生,反而有強烈的熟悉感,就好像,如她本身一般。
月峽看她略帶迷茫的神色,就知道,她忘了。她也聽過那些傳聞,被四國追殺,萬箭穿心,身死齊海。
“女魔頭”的故事,上到王權,下至百姓,那些年簡直膾炙人口!可是傳言多不可信。
畢竟,她還活著,就已經打破了傳言不是嗎?
“殿下。你以後,可不比再保著胥母了。你最大的悲哀,就是生在了胥母皇族。”月峽想,她根本就不如傳言那般心狠手辣,甚至她出言不遜,她都沒有朝她動過手。她不一般!或許真的值得昀語那樣的人稱一句“神靈”。
她是不該違背胥母的意願的,但是她太怕死了,她沒有昀語的溫柔,也沒有嫚舞的瘋狂,更甚至於,潺煦那樣的魄力。
現在活下來的,隻剩下她和潺煦了。潺煦那個女人,以為自己贏了,可惜,輸的一敗塗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