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恕隻覺耳邊風聲響動,不一時,眼前景物已然大變樣。 WwWCOM剛才還是滿地衰草的古道野原,此時已到了一個的村落。隻是村裏一片寂靜,沒有半個人影。段延慶揮杖將一扇緊閉的門轟地砸飛,一進門,就將兩人擲在地上,眼中精光閃閃,動也不動地瞧著陳恕:“你是誰,為什麼知道那件事情?”
馬春花這一路受盡驚嚇,此時見這人臉上黑沉沉的猶如僵屍一般,話時嘴巴也不動,整個人又難看又古怪,不由害怕得渾身抖。
陳恕爬起身,在她肩膀上輕輕拍了拍,意示安慰。微笑著看向段延慶,努力擺出一副鎮靜的模樣。其實他心裏也有些害怕,畢竟命懸對方手中,一句話不好,隨時就沒命。但此時越表現得胸有成竹,段延慶則會越疑惑。
“延慶太子,你是大理皇室正統血脈,按理應該是溫文爾雅,極有涵養才對。怎的對人如此粗魯?”
他其實還沒想好該怎麼圓那番話,故意往其他地方扯。不過在這種情況下他也不敢亂,這話明貶實褒,點明段延慶自己念念不忘的正統地位,料想他聽著不會生氣。
段延慶卻是毫無反應,冷冷地盯著他。忽然間一指點出,將馬春花點暈過去,隨即舉起一根鋼杖,點在她咽喉,道:“你再不實話,我就殺了此女。”
陳恕心裏苦笑,段延慶這種狠角色到底不像嶽老三那樣好忽悠,隻好歎了口氣,道:“延慶太子,你現下這般強橫霸道,可曾想過當年那白衣觀音那樣對你的原由麼?這二十年來,你這番所作所為,可跟她的想法大大的不同。”
段延慶冷冷地注視著他,僵硬的臉龐上看上去沒有任何反應,實際上內心卻已經波瀾起伏,仿佛又回到了龍寺外的那一個晚上。
當時,他受人圍攻,身負重傷逃回大理,倒在龍寺外一棵樹下。整個身體又髒又臭,渾身朧血,常人一看見就會惡心。他自己絕望之下,正欲自盡之時,忽然有一位高貴聖潔的白衣女子,對他舍身相就。此事是他生涯最重要的一個大轉折,從此精神大振,深信命在身。而他也一直念念不忘,那白衣女子,到底是菩薩,還是人?
這是他多年來的絕大疑團,此時見有人似乎得知內情,焉能不心情激動?但他臉上受過重傷,麵上肌肉已經癱壞,所以看上去仍然是一臉木然,淡淡道:“那女子到底是何人?還是……”
其實他內心是知道那白衣女子是人不是菩薩的,之所以一直想那是菩薩,一來是告訴自己命所歸,二來是實在是想不通如果是人,那樣做的理由。
陳恕此時在心裏已經決定了自己編一套話,一來將這種隱私由自己這外人出來,損傷人家聲譽太不道德,隻怕還會引起意想不到的後果;二來出真相後,跟自己幾乎沒什麼關係,段延慶未必就肯放過自己。他歎了口氣,低聲道:“那是我的姑母。”
這故事其實也並不難編,畢竟他能出這種隻有當事人知道的秘辛,段延慶已經先入為主,對他的話先信了一半。再了,編個其他女子出來,隻怕比告訴段延慶那是鎮南王妃更容易讓他相信一些。
段延慶喃喃道:“你的姑母?”
陳恕歎道:“正是,我的姑母聖潔美麗,氣質高貴,最愛穿一襲白衣。許多達官貴人都很仰慕她,無數人上門求親,但她卻終身未嫁。直到她臨死前,才將這其中的原由告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