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前酒涼澆愁腸,月下鳥回驚空山。 WwWCOM”
月華如水般潑將下來,照得院中一片通明。陳恕坐在竹椅上,輕輕歎息。他手中倒沒有酒,隻有一杯茶。正值半夜,夢回難眠,他就悄悄一個人溜了出來。
之前席間得灑脫,但其實大半是為了安慰其他人。他畢竟誌存高遠,不是一個甘心平淡的人。
靜靜地感受著夜間的清涼,他心中充滿了悵然愁緒。他一直是一個很刻苦的人,辛苦練就的武功沒就沒了,不難受就是假的了。
隻不過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已經算是“死過一次”,他現在心情有一種古井無波的冷靜。少年意氣、豪情壯誌,都變得比較清淡,能夠很客觀地控製自己的情緒。
一句絞盡腦汗縐出來的詩念完,遲遲接不上下半句。這時侯的情緒很適合寫詩,但無奈沒什麼文才,想不出來頓時少了幾分風雅,隻剩下一臉苦悶。
就在此時,忽然身上一暖,一張毯子搭在了身上。隻聽一個聲音柔聲道:“外麵這麼涼,你本就身體不好,還出來吹夜風。”
陳恕抬頭,見任盈盈在他身旁站住,頓時一陣幽香傳過來,在這種夜裏分外讓人感覺舒暢。
他苦笑了一聲,失去武功後,連原有的敏銳感覺也沒了。否則也不至於連任盈盈過來都不知道。
和任盈盈單獨相對的時候,總有些尷尬,這怎麼就成了自己的妹子了呢?
任盈盈拖了一隻竹凳在他身邊坐下,輕聲道:“公子,其實你大可不必如此。雖然沒有武功了,但也不至於就因此放棄自己的誌向。”
陳恕一怔,向她望去,任盈盈忽然伸手取下臉上的麵紗,露出絕美的麵容,在月光下仿佛聖潔的仙女一般。她微笑著道:“自古以來。能成就大事的人,靠的都不是高強的武功。膽識過人、知人善任、明察秋毫、高瞻遠矚,這些才是成事者必需要的素質。至於武功,那隻是錦上添花的東西。武功再高也不能以一敵國。”
陳恕搖頭歎道:“這道理我也不是不知道。隻是我陳恕除了武功以外,也沒有什麼別的長處。沒了武功又靠什麼去成事呢?”
任盈盈秀眉微微一挑,淡淡道:“公子何必因一時挫折而灰心至此呢?自高自大和妄自菲薄都是蠢材,你不應該至於此吧?從古至今,要成大事。沒有一帆風順之人。若都像你這般灰心喪氣,要帶著女人去遊山玩水,那也就沒有漢高祖、唐太宗了。”
她忽然伸過玉手,輕輕放在陳恕掌中,柔聲道:“盈盈雖然是女兒之身,但看人的眼光還是有的。下英雄無數,我卻隻讓你看到我這張臉,公子就算為了證明我的眼力,也得奮起來才行啊。”
陳恕被她得心中一熱,怔怔地抬頭凝望著她。
任盈盈衝他嫣然一笑。道:“公子現在名滿下,這是最大的優勢。有蕭中慧姑娘和我手下的一些烏合之眾作為根底,在這亂世之中舉義旗,逐胡虜,成就大事,又何須自己上陣廝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