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著自己上山時的規矩跑了五圈,徐鑒心便率先諸人停了下來。
此時寅時已過,太陽也順著藏書閣屋頂爬了上來,高高地掛在空中,看起來暖洋洋的。
徐鑒心抻了個長長的懶腰,吸收了不少翠微山清晨飄散的靈氣,她隻覺自己神清氣爽,連一大早被林西顧算計的憤慨都散去了許多。
“誒呀你別碰我,一身汗醜死了。”邊上傳來了許慎的驚叫,秀美的臉皺成一團,不斷扒拉著汪直搭在他身上的鹹豬手。
“小娘子別跑啊。”汪直的手被扒拉下來複又搭上,裝出一副色眯眯的樣子挑了一下許慎的下巴。
諸人都一臉司空見慣地看著這二人,在汪直表現出急色的樣子時,還有幾人笑出了聲。
徐鑒心目瞪口呆。
“他們總是這樣鬧著玩,道友習慣就好。”一邊的寧弈之注意到了她的表情,向她解釋道。
徐鑒心艱澀地轉了轉眼球,又艱澀地點了點頭。上午的第一節課便是學習琴藝,教習琴藝的是柳夫子。
柳夫子是個凡人,卻偏愛學上點仙風道骨的氣度,一行人衣服都沒來得及換,便禦劍飛到了翠微山頂臨海的那一邊。
柳夫子最愛臨海教學,根據他從來不束發的習慣來看,徐鑒心分析他應該是比較喜歡風被頭發吹起來的感覺。
這是個有少女心的老頭。徐鑒心對柳夫子蓋棺定論。
隻是一早聽過林西顧那一曲,每個人似乎都對柳夫子的教習有點心不在焉。許慎在接到曲譜後,甚至幽幽地歎了一口氣。
身邊的汪直抬了抬眼睛,小聲問道:“許慎,你為何歎氣。”
許慎有點無奈,隨手翻了翻琴譜,道:“若是我們的琴藝能是上仙教便好了。”
眾人聞聲默默點頭,江南昱點頭尤其誇張,徐鑒心甚至怕他把頭點掉了去。
“徐鑒心。”跪坐在她身後的齊君疾突然說話,“你跟隨上仙多年,上仙可曾教過你撫琴?”
“嘩。”諸人齊齊回頭。
石台上的柳夫子正無比投入極其有興致地彈奏著一首他的新作品,可惜底下的學生目光齊齊集中在了齊君疾和徐鑒心身上,根本沒人聽他彈了個甚麼。
“第三次。”莫修語豎起了三根手指。
秦佩瑜了然地點了點頭,看著徐鑒心的目光中逐漸幽深了起來。
翊朝著名八卦讀物專欄作家肖袖曾經說過:“若是一個冷峻寡言的公子對一個女郎主動搭訕達到三次,這隻能說明一個問題:他注意到她了。”
傳言盛都第一名妓鍾夷宮曾對著齊君疾跳了一炷香時間的豔舞,距目擊者稱這豔舞同脫光了衣服在他麵前轉圈沒什麼區別。可齊君疾偏偏不為所動,極其有教養地看完了這支舞,還饒有興致地拍了拍手。
自此江湖便傳言金陵齊家的公子疾是個斷袖,鍾夷宮投懷送抱都置之不理,暴殄天物暴殄天物。
“我還以為君疾是斷袖。”雙商俱低的好事者寧弈之正在和汪直咬耳朵,被齊君疾冷冽的目風一掃,二人哆嗦了一下,乖乖地閉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