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1 / 2)

莫修語死命忍耐一臉的樂不可支,許慎和秦佩瑜的臉上都露出了恰如其分的疑惑,覺得就連他們兒時練來強身健體的劍法都比這一套複雜一些,這怎麼可能是“劍氣縱橫三萬裏,一劍光寒十九洲”的奔雷劍?

隻有站在一邊的齊君疾沒有貿然給這套劍法下定論,因為他注意到了剛剛被要求舞劍時徐鑒心的表情——如果說劍法真的可笑的話,她不該是剛才那種尷尬混著氣急敗壞的表情。

氣急敗壞,不是因為劍法蠢,而是因為這麼蠢的劍法,她居然學不會,這劍法裏一定有大玄機。

不知不覺,齊君疾又擺出了兒時那一副憂國憂民的臉。

林西顧見他們記下了也就沒多說,隻囑咐一句“若是沒記清再去找鑒心便是”,就接過旁邊紅豆遞上的精鋼長劍,帶著徐鑒心走到一個相對空曠的不遠處喂起招來。

莫修語捂著嘴,臉都憋紅了。

還不等他笑完,齊君疾已經在一旁站定,手持木劍,利利索索一個起手式,不似徐鑒心剛才那般不情不願地軟綿綿,竟真帶出幾分少年人的躊躇滿誌。這少年名若疾風,身也如疾風,一張淩厲飛揚的臉沉了下來,手中木劍發出噗噗的破空而聲,劍鋒所向,有種所向披靡的鋒芒。

這才是少年,風吹火燎般野蠻生長的少年。

林西顧和徐鑒心站在一邊,不約而同地打量這齊君疾。

“師父,他沒數數。”

徐鑒心看著有模有樣的齊君疾,有點不樂意的聲音從一邊傳來,她自認可以做得他和無二,實在是代表了十八招的十八個數字喊出,好端端的少年俠客就變成了街邊賣藝的。

偏偏林西顧不睬她這一套,他好整以暇地回過頭看了徐鑒心一眼,一副“你明知沒那麼簡單”的表情。

徐鑒心泄了氣,她自然知道,即使她把劍花舞得再漂亮也無濟於事,若是真想練出這奔雷劍意,怎麼著也得一百年。

耳邊忽然疾風一閃,她連忙偏頭堪堪避過這一擊,隻見林西顧正站在她麵前不到半丈的位置,握著一柄長劍,已是架好了起勢。

徐鑒心見他慢條斯理地活動了一下手腕,而後長袖一拂,又是猛地向前一突。

這一下,簡簡單單,毫無花俏,卻是殺人的劍。

徐鑒心先是皺眉,而後撤步,出扇,一氣嗬成。

她的招法自然與林西顧一脈,輕盈飄忽,卻又迅若閃電,一扇揮出,往往之後有幾十種變化。

可惜,她的對手的林西顧,無比簡單直接的林西顧。

徐鑒心常常覺得,她和師父是一樣的人,又不是一樣的人。

因為她知道,林西顧作為她生命中為數不多起到重要指導作用的人物,她總是在刻意模仿他的種種。她的言談像他,她的舉止像他,甚至她的許多性格也像他。

可就是不如他簡單。

這次對決也像是之前無數次一樣,每一次,當徐鑒心打算使出畢生絕學,想要以一勢無比複雜沒有任何漏洞的閃電疾風破掉林西顧的劍招時,林西顧隻中宮取進。

奔雷劍輕盈無比,迅捷無比,隻這一下,徐鑒心就輸了。

所以,看到已經逼到身前的這一劍,徐鑒心那種氣急敗壞的無力感又湧了上來,全身的骨頭一寸一寸的變涼,然後看著林西顧的劍停在了她胸口一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