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感覺就像 明天後天都會像今天一樣美好
暗無天日的排練室裏終於亮起了燈光
Oh oh my butterfly
想問這個世界上還有比你更美的人嗎
Oh oh she’s my muse
快跟我走吧 帶著你的歌聲 丟掉你的吉他
...
他的聲音穿過層層人海,擠進我的耳朵,回蕩在我的腦海裏。我在心裏不斷的重複著:他在為我而唱,他在為我而唱!眼淚毫無征兆的奪眶而出。“我被愛著”,“我被在乎著”,“這一天,我等的太久”,“在此刻死去也值得了”......我的邏輯已經無法將這些隻言片語組織成完整的語句,而我的身體輕飄飄的,像要倒下去,又像要飛起來。
現在回想起來,我當時應該對鯊魚說兩句話的。一句是“對不起”,另一句是“謝謝”。陳妙說的對,我根本還不了解她,就說自己是她的好朋友。我總是對陌生人傾注太多的感情,卻忽略身邊那些陪伴我更久更長的人。在他們確定交往這件事上,我應該站在鯊魚這邊的,而我不僅沒有,還衝他發火。他沒等到我的道歉,卻依然給了我那樣大的感動,一句“謝謝”都顯得太單薄。而我竟然什麼也沒說,隻是一個勁的蹲在地上哭。
一開始,大家都以為是我太感動了,後來大有越勸哭得越凶的架勢,所有人都蒙了。鯊魚說他送我回家好了,但是馬克說他不放心,還是他送我比較好。鯊魚吐了一口粗氣,大概是不想形勢變得更加複雜,他搭著KK的肩膀,說:“好好好,你送你送,我倆這就走。”搞不清楚狀況的KK,莫名其妙的就被鯊魚拖著一起走了。
他們走後,馬克把我從地上拉了起來,我的腿又酸又麻,兩眼發黑,不由自主的就靠在了他的身上。馬克先是一驚,隨即張開雙臂,把我抱在了懷裏。待緩和過來,我倆都尷尬的別過了頭。我一抽一抽的停止了哭泣,他看著前方,淡漠的說了句:“我們走吧。”
臉上哭過的淚痕還沒幹,冷風吹過來,一陣陣刺骨的疼。這讓我想起了聖路易斯的冬天,很多個覆蓋在加拿大南侵的冷氣團下的冬天。
我在學校沒有朋友,盡管我上的是當地最豪華的私立學校。美國學生看待我們這些來自不發達地區的留學生,就像看待一個個沒文化的暴發戶似的。我從來不敢在學校裏過於張揚,我總是費盡心機讓自己埋沒在人群中,不被發現。直到我遇見了Bill。
那天,天氣比尋常暖和了一些,很多父母都帶著自己的孩子來到了華盛頓大學旁邊的森林公園遊玩。我穿著一件棗紅色的及膝羽絨服在公園裏散步曬太陽。突然,一個黑人少年踩著滑板衝到了我的麵前,我來不及閃躲,兩人一起倒在了地上。
他迅速爬起來,一臉焦急的看著我問道:“Are u ok?”滑板撞到了我的小腿骨,疼得我眼淚直流,我一邊說著“Yes.That’s all right”,一邊努力的試圖站起來。
盡管我一直強調休息一會兒就可以了,但是黑人少年依然堅持至少要帶我去醫務所。迫於無奈,我隻能在他的攙扶下,一瘸一拐的進了附近的醫務所。在等待檢查結果的期間,我們互相做了一個簡短的自我介紹。由此,我知道了他叫Bill,他的父母移民來了美國,而他是在聖路易斯出生的。
檢查完後,意料之中,醫生說並沒有什麼大的問題,讓我好好休息,又給我開了一些外用的藥物。Bill送我回了家,作為主人,我不得不邀請他進屋喝了杯咖啡。
他非常熱情的關心起我的日常起居來,然後,我們交換了電話號碼。他說:“We are friends now.Don’t forget to keep in touch.”由此,我有了在美國的第一個朋友,遺憾的是,僅僅是第一個朋友,而沒有發生其他的第一次。
如果說滑板是Bill的業餘愛好的話,那麼樂隊就要算是他的主業了。黑人在節奏和運動這方麵的確很有天分,作為一名職業鼓手,這個熱情陽光的18歲男孩在圈子裏還算小有名氣。我不能評價他的外貌,因為我實在不知道怎樣去評判一個黑人是帥還是不帥。我看過他們樂隊的很多場演出,直到他們的主唱不幹了,我代替她站到了舞台上,俯視著下麵一片黑壓壓的觀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