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自卑與超越(1 / 2)

我跟陳妙終究還是分手了,盡管在午夜夢回時,我曾無數次的後悔當初的那個決定。

對不起,毯子,對不起。

是的,我明知道自己跟薛可琴是不對的,但我還是將這段關係繼續了下去。我別無選擇。我已經不能離開北京了,我的事業,人脈全都沉澱在了這裏,我不能去她的城市,更不能回平城。

既然如此,為何當初還要跟她開始呢?對啊,為什麼呢?如果我說是因為愛情,大概隻會被唾棄了。可我真的也說不出別的原因來。

我沒想到的是,她會因為我母親跟她父親結婚而感到那麼痛苦,甚至跟她父親決裂。當然我也知道,這其中不乏也有我的原因。這輩子,我注定是欠了她的了。

薛可琴跟她叔叔在北京聯合起來對我剛柔並濟的用著手段,有些事情並不是我看不穿,而是看穿了又能怎樣呢?我能甩手不幹了嗎?脫離了樹幹的葉子也隻能枯萎而已。

但我並不想就這樣掉落到我成長起來的泥土裏爛掉,我還想往上不斷的生長,要生長到什麼樣的高度呢?我不知道,我所清楚的僅僅是往上的狀態才能給我安全感。

薛可琴不是個壞人,說到底,她其實比毯子更適合做一個妻子。隻是我跟她在一起時確實也像極了相處多年的夫妻,而不是一對熱戀中的情侶。但是所謂的愛情,保鮮期又能有多久呢?

我也想像別人那樣談一場轟轟烈烈的戀愛,愛到甚至可以拋棄全世界,可以為了某個人去死。曾經,我以為是自己沒有遇見值得我這樣的女孩兒,直到我跟毯子分手之後我才發現,這壓根就不是遇不遇見的問題,而是我願不願意。

遺憾的是,在麵對這個測試時,我本能的退縮了。也許這才是逼迫我反思自身的外在助力。我不會為了任何一個人去死,不是因為不夠愛,又或是別人不值得。而是我的人生從一開始就注定了會有比愛情更為重要的東西。

我太渴望成功了,甚至我自己也知道我的這份欲望可能某天會害我走上歧途,但我還是停不下來。這就跟早晨每個賴床的年輕人,和節食之後每個狂吃的女孩兒是一樣的。有些事情你明知道不對,知道不應該,但你還是控製不了自己。

而我年少時的自卑注定也要驅使我不斷努力去超越自己,成為一個優秀的,被仰望的人。這個情節大概隻有等我實現了這一切之後才會被治愈。那之後呢?我不知道。也許又是另一段孤獨旅程的開始吧!

13年8月,我跟薛可琴回平城結婚,在那之前,母親給我打來了一個令我終生難忘的電話。她哭著說果果回來了,我的妹妹回來了。那一瞬間,我的腦子一片空白。母親嘮嘮叨叨的又說了很多,哭了很多。我隻好壓抑著自己激動的心情努力的安慰著她。

果果?我那個兩歲失蹤的妹妹?我的天,這簡直是奇跡!

還沒等我想的更多,母親又說:“你記得上次過年,你在家見到的那個短發女孩兒麼?瘦瘦的,遠看還以為是個男孩子……她居然到現在才來認我,她早就知道了,阿飛,她早就知道了……”

那個跟毯子一起回家的女孩兒?她就是果果?那她應該有20歲了,看起來卻還跟十六七歲似的,是過得不好嗎?我很想立即坐上回家的飛機好好看一看我這個失蹤了十八年的妹妹,盡管我早已經見過了她。但是我不能,因為過幾天我跟薛可琴就要出席她家族內部的聚餐了,其實就是提前見見親戚,但卻也是馬虎不得。

我跟母親說:“媽,再過段時間,我跟可琴就都回來了,這下咱家可是雙喜臨門了。我也想回來看看她,但是你也知道結婚前要做的事也是一大堆,果果既然回來了,就跑不掉了,我就多等幾天再回來。”

母親在電話那頭隻顧著自說自話,壓根沒在意我說些什麼,隻胡亂的答應了幾聲便掛掉了。

薛可琴問我:“怎麼?伯母有什麼事嗎?”

我佯裝生氣,“還在叫伯母。”

薛可琴立即笑開了來,“是我錯了,媽有什麼事麼?”

我想了想,還是告訴了她,“我妹妹回來了。”

“妹妹?哪個妹妹?”她有些懷疑的味道。

“還能是哪個妹妹,我的親妹妹果果。”

“你的親妹妹,你有妹妹,我怎麼不知道呢?”薛可琴大驚失色。

我這才想起來,自己壓根就沒跟她說過這事,知道這事的原本就隻有毯子而已。

我有些不自然的掩飾著自己的尷尬,“她兩歲就失蹤了,這麼多年也沒有消息,原本我心裏以為她已經……但是媽打電話說她突然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