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好害怕 ,因為無論是正麵的還是反麵的。大家都在說我們,我們,他們,他們。可是害怕之餘我又有些興奮,因為我看見好多名人,哲學家,科學家都是同誌。這似乎在告訴我:同誌比其他人更優秀,因為他們足夠敏感細膩。
後來,過了很久很久之後,我才真正知道:不是同誌多優秀,而是做到優秀的同誌才敢勇敢的承認性取向。
如果我沒有去查那些資料,也許就不會有後來的一切吧!這就是命。
因為了解了這個世界上有那麼一種屬於少數人的完全不同的生活形式,我忍不住的想要去試探,甚至渴望著自己可以接受,轉而成為一個特別的少數。等我收集齊了那種體驗,我再回到我正常的生活來。我是如此天真,如此的高估自己的掌控力,我以為自己可以收住的,隻是假裝喜歡,假裝體驗一下那種感覺而已。但是事情卻遠非我所想。
陳妙來找我的那天,正是我瘋狂籌謀著這些的日子。而她,不幸的成為了我的第一個試驗品。我第一次那麼主動的去挑逗另一個人,看著她害怕的樣子,我的心裏升騰起了無以名狀的征服欲。
我的身份好像從一個女生突然轉變成了一個男生,我會考慮怎麼去製造氛圍,讓她放鬆,然後產生些感覺。但我不知道自己哪一步做錯了,最後一步的時候,她突然就不願意了。
陳妙拒絕我的那個瞬間,讓我想起了蘇蘇。我好像明白了那種感覺了,她的心裏一定也是迷茫的。
但這讓我感到可恨。她怎麼可以模仿我!我不要這樣,我怎麼能跟她一樣。我應該是特別的,我無法接受自己的弱點竟然是如此的平常,庸俗。它居然就這樣活色生香的透過另一個人來展示給我看了。它仿佛在告訴我:你看,在蘇蘇麵前,你就是這樣的,懦弱,膽小,你不是一個特別的人,你一點都不勇敢。
我用激將法一步步的緊逼著陳妙,可她一點也不吃這一套。對,她不是蘇蘇那樣要強的女孩子。我不能把蘇蘇的樣子投影到所有女孩子身上。她們是會害怕的哭的,不像蘇蘇,她的眼淚從來都不是認輸。
陳妙走了以後,我並沒有放棄這個計劃。我跟蘇蘇的好戲緊接著就上演了。如果早知道那個結果,我還會這樣玩火自焚嗎?也許還是會吧,畢竟遺憾更加不能被我接受,這一點,我跟蘇蘇真是像極了。但或許,並不是像,而是我本來就在學她。有意識的,無意識的,一直活在她的影子裏。她在的時候是這樣,她不在的時候,我更是放肆的這樣。
蘇蘇是從九月份搬過來跟我一起住的。當然,一開始,我們度過了一段非常愉快的時光。白天我們就在家一起睡懶覺,看碟片,晚上再一起去酒吧工作。徐平去念大學後,便再沒有人來給我送錢了。但好在,那個時候,我跟蘇蘇都還有一些積蓄。
酒吧的工作,我們也並不是每晚都去,而是憑著心情來。一開始,有很多找我們的電話,嗯,男人。我們輕鬆愉快的看著黑名單裏的電話號碼越來越多,直到某天,除了彼此的家人和移動客服,通話記錄裏再也沒有別人了。
秋天就快結束,天氣越來越冷。我們窩在家裏逛著淘寶,為一件三百塊錢的衣服吵得頭破血流。
蘇蘇生氣的說:“小可,昨天我說買瓶水,你都不讓我買。今天,你就有錢買衣服了?你櫃子裏那麼多衣服,去年冬天你是怎麼過來的?裸奔嗎?”
“你上個月還買了件600的大衣呢,我說你了嗎?你自己說,我都多久沒買過衣服了?!我不讓你買水,那是因為走三分鍾就可以回家喝了,積少成多,你懂嗎?”我也不爽她很久了,這些話仿佛早就在我心裏預演了千百遍似的。
“嗬嗬,我不懂,省一塊錢的水,然後買件衣服花掉300瓶水的錢,你倒真是會算賬。上個月我之所以買衣服,那是因為上個月的時候我們還有餘錢,但是這個月呢?你一次也沒出去工作過,我說你了嗎?”她居然諷刺我不出去工作,還有什麼能比這更讓人生氣的呢?
我冷笑著,“你怎麼不提你這個月把店裏的東西弄壞了賠錢的事呢?你那點工資夠賠嗎?”
隨著冬天的到來,酒吧的生意越來越不好做,我跟蘇蘇的錢越來越不夠花,但是我們仍然還堅持著以前的生活方式,誰也不願意吃虧。吵架,吵架,還是吵架。
這樣的日子讓我感到越來越厭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