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這樣的沒錯,蓮妮唯一向勃朗特發送的密函中的消息,對兩國有益。
“雖然你說的有道理,但是……”拉爾向後退了一步,“她還是不可能是畢笙。畢笙臉上沒有痣,而蓮妮的眼角有一顆。你們一定是弄錯了。”他指著自己的眼睛部位,情緒有些激動。
珍妮特向前走了一步:“是的,畢笙的臉上原本沒有痣,但是她從瀑布上跌落時,眼角處被尖銳的石頭刺傷,傷口很深,就算用了好的金瘡藥,也留下了一個黑點。”
拉爾已經走到了豐鹿台的邊緣,跌坐在地上,後背靠在牆壁上:“可是,在那之前,娜麗帶回來過畢笙的屍體。”
珍妮特冷笑:“勃朗特早就打聽過了,娜麗喜歡著你,所以一手破壞了你和畢笙之間的感情,後來她擔心你一直想著畢笙,就弄了假屍體騙你,好讓你對畢笙死心。”
“可惡啊!”拉爾撫摸著冰冷的牆壁,痛哭著,“這個娜麗實在罪該萬死,我要去殺了她。”
珍妮特走上前去,對著拉爾的臉狠狠打了一拳:“你不也傷害過娜麗的感情嗎?你也虧欠了她!而且,最後真正傷害畢笙的人,就是你自己。”
拉爾看著自己滿是灰塵的雙手,哭著自言自語:“是我自己?”
“沒錯,你看你這個樣子。你這三年來,各種頹廢的樣子,雖然你不知道蓮妮就是畢笙嗎,但是你敢說你沒有愛著蓮妮嗎?”
拉爾抬起淚眼,呆呆地看著珍妮特。
珍妮特繼續說道:“王兄,我告訴你,如果一個人愛上了另一個人,那麼無論他一開始是看上了對方的外在還是內在,那麼最終他都愛上了對方的內在靈魂。你愛著畢笙,你愛著她的內在靈魂,蓮妮就是畢笙,和畢笙有著同樣的靈魂,所以你在不知道蓮妮就是畢笙的情況下,也愛上了蓮妮!你一直以來的頹廢樣子就是鐵證!”
拉爾徹底呆住了:“是的,我愛著蓮妮,隻是我一直不敢承認。那……我現在該怎麼辦?”
“傻瓜,快去地牢立把你最愛的人接出來呀。”
“好,好。”拉爾慌慌張張站起來,匆忙跑下豐鹿台的樓梯。珍妮特也跟著跑了下去。
幽暗的地牢裏一片黑暗,讓人分不清時間,早上和晚上皆是同樣的景色。而且到處都是潮濕的氣味令人感到難受。
獄卒們聽說敵軍快到攻進來的消息後,早就逃跑了。
關押女囚的鐵籠子不時立發出求救聲。
那些女仆已經一天沒有吃飯了,因為沒有人來送飯。
拉爾和珍妮特緊張地在人群中尋找著,每張臉幾乎都是一樣的,布滿灰塵,髒亂不堪,因為布多國的地牢裏,沒有人給她們提供洗漱的條件,隻能一年洗一次澡。
拉爾急得直掉淚。
突然,一陣好聽的歌聲在角落響了起來。
那婉轉悠揚的曲調,每一個章節的結尾部分是帶著快樂的憂傷。這個民謠……這個民謠是畢笙會唱的!就是那首畢笙經常哼唱的!拉爾每天夢裏都會想起,甚至半夜哭醒。原來畢笙一直就在身邊,隻是他的心被愚蠢蒙蔽,什麼都看不出來。
拉爾激動地走向那裏,那裏躺著一個瘦弱的身軀,胳膊上還有一些未幹的血跡。她的頭發淩亂,遮蓋住左邊的臉頰。
珍妮特跟在後麵,心快跳到了嗓子眼。
拉爾小心翼翼地抬起那個女人的臉,將頭發撥開,雖然被灰塵覆蓋,而且額頭上有血痂,但是他認得出,這個人就是畢笙,他摯愛的人。
“畢笙,我錯了,我來接你了。我們走。”拉爾抱起畢笙那骨瘦如柴的身軀,卻發現她的腳已經受了重傷而化膿,與地麵粘連到一起,腥臭味散發出來,與黴味混在一起。
“好……好疼,陛下,不要動我。”畢笙發出微弱的聲音。
“怎麼會這樣?”拉爾心疼極了,眉毛皺的很緊。
“這裏不是人呆的地方,因為飯食少而且很差,大家都會吃蟲子和老鼠。起初,她們欺負我是新人,就會偶爾故意弄傷我,吸我的血來果腹。後來,她們欺負慣了。”
“這些惡毒婦人,我一定會殺了她們。”
“沒有用了,陛下。”
拉爾神情望著懷中可憐的女人:“我帶你走,你就是畢笙,我最愛的人。”
“陛下,就在剛來的第一天,被人推倒牆上,撞了額頭,以前的事情全都記起來了。一起回憶起來的,還有那隻民謠。”
拉爾拉著畢笙那髒兮兮的手,放在自己的臉頰上,滾燙的淚水流到了上麵:“畢笙,是我對不起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