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霄派前山,眾弟子所結劍陣星羅棋布,劍氣縱橫間,派中地麵已被獸血染紅,然而這些凶狠蠻橫的凶獸,實力大多高於淩霄派弟子,所以留在地麵抵抗的眾人漸漸陷入頹勢。為避免戰力折損,所以派中弟子在留下指揮的玄清、玄徹兩位長老的帶領下,且戰且退,退向派中。
而與此同時,空中的星河劍陣發揮了它應有的威力,被擊死擊傷的凶獸從空中空中不斷落下,劍陣中的眾位淩霄派弟子如同繁星般在空中飛舞,犀利、致命,卻又絢爛而奪目。
然而夜空中最為耀眼的,卻是雪玉峰頂無休的天雷,以及似是從天外落下的熊熊烈焰。
又一道天雷落下,劈在雪玉峰頂的屏障之上,激起屏障外被擊碎的山石化成的灰塵,陣中眾仙神似是無知無覺,全神貫注於維持法陣,護法的五位則都帶著凝重的神色,望著那些幾乎是落在他們眼前的天火。與屏障撞擊後,天火落在山坡之上,此時,已包圍了整個山頭,終年積雪的峰頂,頓時化為燃著烈焰的荒山,幸而雪玉峰並無植被,火勢才沒有擴大,或向其它山峰蔓延。
此時侵攻雪玉峰的凶獸已至山腰,麵對天火的攔阻,絲毫沒有猶豫,繼續向山頂挺進,但絕大多數的凶獸,根本無法抵擋熾烈的天火侵襲,踏入火海的瞬間,便被烈焰焚身而死,焦屍滾落山下,其餘凶獸卻也無知無覺。空中,一隻朱鳥抵禦著屏障外的烈焰,向屏障發起進攻,還未來到近前,空中又一道強悍的天雷擊下,波及了這隻可憐的朱鳥,被天雷擊中的一瞬間,朱鳥化為碎屑,落入火海之中。
雪玉峰天罰不斷,淩霄派中也激戰正酣,而就在此時,空中飄來的幾片薄雲,卻撒下了星星點點晶瑩的雪花,想要為這殘酷而喧囂的夜晚,帶來一絲寧靜。雪花緩緩飄落,躲過星河陣中的流光與劍氣、凶獸的羽翼,落向淩霄派前山。這裏是最初的戰場,也是已被淩霄派放棄的防線,此刻,這裏隻留下了無數凶獸的屍體,和遍地的鮮血,片片雪花落在這裏,漸漸地遮掩了這遍地的淒慘與鮮紅。
天上的薄雲飄蕩至雪玉峰上空,被一道驚雷刺破,消散無蹤,而遠處則有更多雲朵飄向這裏。雲漸濃,雪漸驟,每一片脆弱的雪花,都用盡全力,想要抹去這裏由無盡私欲帶來的悲哀。
濃雲飄到淩霄派上空之後,漸次被天外流下的天火擊散,而終於飄到雪玉峰上空的濃雲,奮力撒下的雪花,也被從山頂湧上來的熾烈氣息,化作了驟雨,由此而產生了一幕奇景:飄雪的夜晚,雷鳴不息,流火遍地,在雪中,卻唯有一座燃著烈焰的山上,下著暴雨,而雨滴在烈焰的炙烤下,還未落到山頂,便化作了水汽,隨風散去。
淩霄派中的戰鬥,雖然聲勢浩大,但在淩霄派的群山範圍內,也顯得並不起眼。而昭示著天威的天罰,以及空中聲勢浩大的激戰,卻在千裏之外都能看到。昆侖群峰之中,修仙門派無數,這其中,在天下所有修仙宗派裏地位與淩霄派相近的門派,也足有五個。
此時這五個門派,早已被不斷落向淩霄派的天雷天火驚動。原本,幾個門派的領袖還以為是妖物或仙人渡劫。可已近半個時辰也不見休止,反而聲勢愈加浩大的天罰,使所有人都詫異不已,五個門派的領袖,不約而同地帶領著派中精英趕往淩霄派一探究竟。
幾路人馬趕到淩霄派時,皆被淩霄派中的場麵震撼,然而並不知曉內情的他們,一時也無法決定是否該插手幹預。
在淩霄派外圍,其中兩派的掌門偶遇。這兩人,是紫虛派掌門——若穀,以及玄靜派掌門——何妙音。
“若穀兄,你也來了嗎。”何妙音青絲高綰,麵色紅潤白皙,容貌是二三十歲的少婦模樣,“你可知這淩霄派到底發生了什麼嗎?”
若穀滿頭華發,卻鶴發童顏,聲音也十分渾厚洪亮:“不知,我也是被這天雷驚動,才來一探究竟,我本以為玄靜派與淩霄派最近,何掌門會了解到一些什麼,看來你也不清楚啊。”
“我隻是聽說淩霄派掌門玄微半年前殞命,其它的就不清楚了,不知與現在的情況是否有關。”
“我們去看看吧,向他們的長老詢問一下情況。”
“隻是不知這是不是淩霄派派中私事,我們貿然卷入其中,恐怕有些不智。”
若穀轉回頭望著淩霄派,片刻後,微笑道:“不過看來已經有人搶先了,你看,現在從南方進入淩霄派的那幾位,恐怕就是無為派的‘五老’吧。”
“既然如此,我們也不必有顧忌了,暫且先去打探一下,探清此間原委之後,再決定是否出手相助。”
“沒問題,我想其它幾派應該也抱著同樣的目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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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玉洞裏洞天。
“嗬,我和笙兒前幾天才帶女兒回臨安看過,一切都和以前一樣。還是柳清明夫妻兩個一直在幫我們打理。”
“嗬,真是辛苦他們了。慕容大哥,待雪兒複生,我們就帶著笙兒和女兒回家吧,從此以後就一起過最平凡的日子,與世無爭,自然就不會再有災劫了。”
“嗯,好,我答應雪兒,一定帶雪兒回家,讓雪兒過上平靜的生活。”
“嗬…雪兒真的好期待…而且…真的有點想家了呢。”
“嗯,今天天亮以後,就是我們新生活的開始,的確隻要想一想就會很激動啊。”
“慕容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