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稿子寫完,曾老師改過後,讓我再寫,我寫完,她再改,兩個人磨在一起,連改了五遍稿子後,才定下演講稿。同時,她開始手把手訓練我演講,剛開始,隻語文早讀課上,讓我站在自己座位上朗讀課文,等我適應後,她讓我站到講台上背誦詩詞,內容不限,隻要是古代詩詞就好。
這個實在很容易,拜神童陳勁所賜,從《詩經》到唐詩宋詞元曲,我還都有涉獵。可沒想到,第一天就被曾紅訓斥:“你知不知道中國的詩被稱作詩歌?背誦成這樣,真是羞辱了‘詩歌’二字。”
我板著臉走下講台,腦子裏思索著如何才能理解詩被叫做詩歌。
放學回家後,打開收音機,找到文藝台,細心收聽詩歌朗誦。從詩歌朗誦到評書、彈詞、散文鑒賞,每天中午的午休時間我都守在收音機前度過,每天下午的課間活動,我會找一個僻靜角落,一個人對著樹林或者白雲練習。
曾老師不理會我做什麼,隻每天依舊叫我上台背誦詩歌,時而會罵我兩句,時而一聲不吭,反正我背誦完,她就讓我下去。時間長了,不管講台下的同學怎麼看我,我都有一種視他人如無物的感覺。
李哥的歌舞廳籌備好,準備開張,但是名字還沒起好,什麼“麗麗歌舞廳”“夜玫瑰歌舞廳”“銀河歌舞廳”,李哥都嫌俗,對小波說:“你幫我想個名字。”小波笑著起了幾個,李哥還沒發表意見,他自己先否定了,他把手邊的紙揉成團,砸向窩在沙發上的我,說:“琦琦,幫著想個名字。”
我正滿腦袋的詩詞,隨口說:“在水一方。”
李哥不樂意:“幹嗎要在水的一方?我恨不得把路鋪到客人的門口,要他們天天來。”
小波笑著說:“人天天要去的地方是家,可正因為這家要天天去,所以另一個世界才有吸引力。在水一方,想看卻看不清,想得又得不到。”
李哥笑罵:“行了,聽得我腦袋都疼了,正好算命的說我五行缺水,水又能生財,就討個吉兆,用這個名了。”
李哥說完正事,又看著小波說:“小六對你不太滿意,你稍微注意點。”
小波說:“對不起。”
我開始凝神傾聽,李哥看我目光炯炯地盯著他,笑著說:“你看看你,還怕我把小波吃了不成?把人當箭靶子盯?”
小波擋在我和李哥之間,抱歉地說:“李哥……”
李哥揮手:“小波,你的心思不要那麼細,她算是我看著長大的,我還能和她一般計較?而且我覺得這丫頭八字好像和我們很配,你沒看我們的生意越做越順嗎?”
我撲哧一聲笑出來,小波也笑,李哥帶著幾分不好意思說:“你們可別笑,有些事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
幾句笑語,三人的嫌隙盡去,小波笑坐到沙發上,李哥看著我們說:“我不是怕小六,老子在外麵混的時候,他還不知道在哪裏擤鼻涕,隻不過,我們現在是做生意,不是混黑社會,和小六走的不是一條路,他們喜歡逞勇鬥狠,我們講的是和氣生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