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小雪一向冷麵冷心,八風吹不動。然而這一刻,不僅身上冒出了滾滾的殺氣,連那牙齒都碰擊在一起發出了輕微的磨動的聲音,簡直就是俗說的“咬牙切齒”。

男人同她麵對麵近在咫尺,她身上的香味,她清冷的氣息,全都從他鼻尖裏鑽進去,讓他身上已經燃燒的血液更加沸騰。

他也不知道為什麼,他就是喜歡玉小雪,從少年就喜歡,一直喜歡,喜歡得要命——事實上也確實差點要了他的命:玉小雪抄起杯子將他打得血流滿麵,幾乎腦震蕩。

不過他一點都不後悔,如果事情重來一次。他還是一樣會這麼做,絕不動搖。

他對於玉小雪存了一種類似於野獸般的狩獵的欲,望。隻要一看到她,他就覺得有衝動,就心跳加速,就像野獸的所有因子都從體內被喚醒。恨不得立即將她撲倒,瘋狂地占有她,將她連皮帶骨的吃下去,吃得連渣都不剩。

他也不知道這種渴望從何而來,就像野獸也不知道自己狩獵的欲,望從何而來,那大概是一種與生俱來的本能。

兩人殺氣縈繞,四周的空氣都像帶了刺骨的寒意。

而男人的殺氣中,更有濃烈的野獸般的欲,望氣息。

他與玉小雪麵麵相對,兩個人都從彼此的瞳孔中看到了自己的影子。冒著殺氣的影子。

玉小雪冷冷地瞪著他。

沒錯,她是曾經把他的頭打破過,讓他幾乎前途盡失。

他恨她是吧?現在是回來報仇來了?那又怎樣!

她一點不後悔自己差點殺了人。

如果時光能倒流,她就不止是會打破他的頭了!

她要把他給閹了,將他的那個肮髒的玩意兒碾碎了丟去喂狗,將他的腿打斷,骨頭一寸寸地打碎。

兩人對視著,都同時想起了當年的那一場往事——

北京的某個酒店宴會裏。

趙啟星站在擺滿了香檳和汽水的桌子旁邊,又長又直的雙腿微微分開,古銅色的臉上,眼睛和牙齒一樣鑽石般晶晶閃亮。他長得高,又穿了一套招眼的警服,穿得是英姿颯爽,氣勢非凡,更襯出寬肩、瘦腰、緊臀、長腿,害得一幫製服控的女同學都小鹿亂跳,心花怒放。

就算這個群英薈萃、個個一表人材的同學會上,他也是最搶眼,最出風頭的。——這也挺符合他的風格,高調張狂得很。

然而也有不買他的帳的,比如說玉小雪。

玉小雪大學是在國外念的,但是中學是在北京讀的。若幹年後,快要退休的班主任在最後一次發光發熱之際,對那些還有聯係的學生發出了邀請函,讓他們回來參加同學會。她的目的是在放下最後一根執教的粉筆之前,見見這些已經長大成人的當年小毛孩們,另外順便讓這些同學之間也聯絡聯絡感情。這麼多年,大家都各奔東西,少有聯絡的,這也算是個契機。